視線中
薄夜寒一個大步衝上來,低頭將寂玖笙狠狠的抱在懷裡。
寂玖笙渾身僵硬,他的正對麵,就是墓碑上蘇惜韻的照片,寂玖笙怔怔的望著那個照片,突然,猛的錯開視線。
也不知過了多久,薄夜寒鬆開了他,這些天,存在於他身上的那股心慌,此刻蕩然無存。
真是天真的可憐。
在麵對寂玖笙時,他采用了一個真摯的,但非常愚蠢的辦法。
薄夜寒笑容燦爛,在這一刻,他跟身後墓碑上蘇惜韻的笑容,一模一樣。
“笙哥,回家吧。”
似是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薄夜寒的聲音,異常的輕快。
寂玖笙示意了下“你先上車吧,我想跟蘇伯母說幾句話。”
“啊?”
薄夜寒愣神,這種呆出現在他臉上,十分的違和。
寂玖笙扯出絲笑容,故作輕快“怎麼?好歹當了你幾年大哥,還不允許我告點狀了?”
薄夜寒麵色一僵,隨即也開玩笑“告唄,他可是我媽,肯定向著我。”
寂玖笙看著薄夜寒逐漸走遠,最終在夜色籠罩下,成了一個朦朧小黑影的時候,這才轉身,將他帶來的酒,以及從紙花店買來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
點燃黃表,烈度白酒畫圈,火焰在空中升騰又落下。
寂玖笙低著頭,一張一張的往火焰中間添著黃表,神情莫測,濃重的氣氛,讓人覺得壓抑極了。
從頭至尾,他都一言不發,將兩大摞黃表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給燒完。
最終,寂玖笙起身,深鞠了一躬,聲音隱忍,藏著一絲苦澀,餘光處,是在遠處已經成了一個小黑影的薄夜寒。
“我要欺負您兒子了。”
再起身時,他瞳孔沒有聚焦,似在看著墓碑,又好像沒有,他又道了一聲。
“抱歉。”
說罷,寂玖笙轉身,邁步而出。
身後,墓碑前,剛才已經即將要熄滅的黃表不知為何,突然得了一陣風勢,原本殘燼的黃表,掙紮著竄起最後的火苗,被吹的卷到了寂玖笙褲腳上。
微弱的光亮讓寂玖笙身形頓住,他詫異,不敢置信的望著墓碑上蘇惜韻的照片,略微停頓,最終折返回來。
“你在怪我?”
墓碑靜悄悄的,冰冷的石碑,當然不會給他任何的回應。
寂玖笙握了握拳,從剛才開始,一臂一腕的痛,就沒有停止過。
寂玖笙又重新蹲下去,將剛才風吹的四散的黃表殘燼徒手攏到一起,燃燒過後的灰燼,帶著一點點的餘溫。
寂玖笙拿起酒瓶,再次澆了一圈。
夜風中,寂玖笙聲音極小“你該相信他的我也相信他。”
黃表灰燼的餘溫徹底消散,寂玖笙起身,遠處的小黑影恍惚在向他招手。
寂玖笙走過去,薄夜寒就給他打開了車門,車內,提前開過暖氣,所以一進去,暖意攀升。
寂玖笙脫了外套,並且關了空調。
薄夜寒鑽進來,解釋道“怕你冷,所以提前開著了。”
寂玖笙渾身露出疲態,沒說話,隻是揚了揚下巴,示意趕緊回去。
隨後,一路上他都眉頭緊鎖,闔眸休憩。
回了翰白玉宮後,寂玖笙看著裡麵提著藥箱,醫生模樣打扮的人,對著薄夜寒露出狐疑的目光。
薄夜寒視線落在他手腕上“剛才在車上,我看你情形不太對,總是無意識的摸手腕。”
薄夜寒朝醫生道“快幫他看看,他之前左臂受過野獸撕咬,神經徹底斷裂壞死,右手腕在前段時間被利器割過,做了接複手術。”
薄夜寒將傷勢情況一一說明。
醫生看過之後,緊擰著眉頭“在傷勢沒徹底好之前,就不要亂動了,你這傷反反複複,每次都沒徹底好,就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