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是愛田禾,但是這份愛真的不多。
聽見白桂花這樣說話,田大娘不由得開始抹起了眼淚“你隻看得見我做的這些事情,但是哪裡有曉得我的無奈,我但凡是個有本事的,能立起來的,我肯定不會讓禾哥兒遭這樣的罪。”
白桂花非常不雅的翻了個白眼。
“你可得了吧。”
方家的條件是不好,可田大勇和田禾過得都不是一種日子,田大娘嘴上說著心疼田禾,可實際上把大部分的愛都給了田大勇,克扣田禾的花銷貼補田大勇。
就比如說冬天裡的棉衣,田大勇每年都能做一身,而田禾隻能穿田大勇剩下的,若是大了怎麼辦?
也不礙事,改改就成。
田大娘還在繼續狡辯“我說的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真真假假關我啥事兒,你彆給我說地,我們家不歡迎你,你趕緊走!”
看見就煩!
可能是受孕期激素的影響,白桂花最近的脾氣十分火爆,連方大山都不敢輕易招惹她。
不是她不會好好說話,而是她真的不待見田大娘,尤記得田禾重傷的那天,入眼的那血紅一片,還有那薄的不能再薄的棉衣。
都在證明著田大娘的母愛,隻存在於嘴上。
“那個……我想見見禾哥兒,行不?”
白桂花本來想直接拒絕的,但是轉念一想,她不能替田禾做這個決定,萬一田禾對田大娘還有孺慕之情呢?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才開口說道“我可以去告訴他一聲,至於見不見你,不是我說了算的。”
即便如此,田大娘也已經很高興了。
“多謝多謝!”
白桂花冷哼一聲,扶著腰轉身往裡麵走去,田禾正坐在炕上做著針線,冬天沒什麼活兒,他已經把後院的雞和豬喂了,院子也打掃了,就連中午吃的菜都摘好了。
無所事事,就隻能躲在房間裡做針線。
他當初是孑然一身來到方家的,所以身上穿的衣服是方槐的舊衣服,方槐身量大,骨架大,那衣服穿在他身上空空蕩蕩的,褲腳也總是被踩在地上。
在征的方槐的同意下,田禾將衣服裁合身了,剩下的那些睡不著,他打算納鞋底子。
砰砰。
門被敲響了,田禾放下針線去開門,就看見了大著肚子的白桂花。
“禾哥兒,你娘來找你了,你要不要出去見見?”
田禾沉默半晌之後,點了點頭。
要去的,不是他割舍不掉這一段虛假的母子情,而是有些話必須得說清楚。
白桂花也沒多說什麼,人家母子倆的事兒,他們自己做主就好,她一個外人就不瞎摻和了。
寒風中,田禾走到院子外麵。
外麵很冷,田大娘凍的鼻涕都出來了,看見田禾的時候,她都有些不敢認,以前的田禾是瘦削的,是個皮包骨的骷髏架子都不為過。
可眼前的田禾——身上長了肉,達不到胖的程度,但是光看著就知道是健康的。
“禾哥兒,外麵實在是太冷了,娘的腳都快要凍僵了,要不……你讓娘進去烤烤火吧,你也知道娘身子不好,要是再這麼凍下去,肯定會生病的。”
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外麵寒風呼嘯,她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主家的房子,沒有主家的允許,我不方便讓人進去。”
主家?
田大娘聽著心裡特彆不是滋味,這小孩子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