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
候良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哪有活人能做到重創不叫喚的?
那不是意誌不意誌的問題,是本能!
對麵那些黑甲軍,連人的本能都沒有!
或者說,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這候良背後的冷汗立刻就流了下來。
其實,他也不是對叛亂一點都不知情,幾天前甚至還有人專門聯係過他。許諾他隻要參與叛亂或者保持中立,事後就能官升三級。
這話對彆人或許有吸引力,對他根本沒用。
因為他是承襲的開國縣公,正二品!
升三級,讓他當皇上嗎?
所以結果自然也就談崩了。
像這種,啥都不做就能位極人臣,連宰相見了都得主動行禮的,根本沒有理由造反。
又不是真想坐那個死亡率極高的位置。
瞧瞧大宋開國才幾年,死了多少太子皇帝了,何必湊那個熱鬨。
但現在,候良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後悔。
早知道對麵的敵人全不是人,他就應該保持中立。
但事已至此,連女帝都被他迎進了軍營,後悔似乎也來不及了。
“射!”
懊惱的他再次下令。
數百根鋼箭飛出,又是兩三千黑甲軍倒地。
還是一聲不吭。
城牆內,原本熱火朝天的氣氛不知為何慢慢淡了下來。
顯然已經有不少人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射!”
候良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給士兵思考的時間。也不管是不是最佳距離了,等到上弦完成,立刻便下令射擊。
鐸!鐸!鐸!
……
巨大弦響連綿不絕。
但詭異的是,除了弦響,牆內牆外都不再發出任何雜音。
有那膽小的守城兵卒,甚至都開始尿起了褲子。
原來他清晰看到,先前被射倒的部分黑甲軍,居然自己拔掉鋼箭,重新站了起來。
“這不是人……這不是人……”
一個聲音在小兵腦海回響。
四周的空氣好像牆壁一樣在壓迫著他的呼吸。
他想叫,想逃,想發泄恐懼,卻不料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
“你要是敢說出一個字,我就下令誅你九族!”
一句九族,將他的呼吸稍微拉暖了一些,他回頭,便看到一張滿是皺紋的醜臉。
但臉雖醜,展現的威嚴卻浩瀚的仿佛沒有邊際。
那股威嚴立刻便壓過了黑甲軍帶給他的恐懼。
對方再厲害也隻能殺他一人,但身後的惡魔,卻毫無疑問能夠殺他全家。
不止全家……
沾親帶故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能因他一句話而掉腦袋。
於是他扭過頭,繼續看外麵不是人的敵軍。
“死就死吧,至少戰死能撈個勳績,撫恤家人……”他想。
於是在他淡定後,方從便放過了,來到另一個恐懼的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