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昊是個有眼色的,不用方從吩咐,便開始組織人手,清理穢物。
但沒等他帶人走到溝邊,就見提桶的幾個河工翻身倒地,口噴汙穢。
“嘔~”
“嘔~”
“嘔~”
惡心的聲音不斷,強烈的臭味隨著風飄了過來,引起了更多的反應。
“嘔~”
許多人乾嘔起來,都有了想吐的跡象。
趙詹神識一掃,變色道“怎的吐出這麼許多蟲子?”
眾人這才發現,那些吐在地上的偏白之物,並不是糜爛後的吃食,而是一團團粘稠的流體。
無數蟲子像蛆一樣,在裡麵密密麻麻地翻騰。
“這……莫非是在野外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女帝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她怒視張昱,喝問道“張司徒,你總攬一切,怎麼會出現這等情況?”
張昱立刻便跪在地上,回道“啟稟聖皇,臣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有可能是河工夥房偷懶,沒有認真清洗菜蔬。”
女帝轉頭看向方從“賽少匠,你是什麼管的河工營?”
方從一臉無辜的指了指邊角,道“冤枉啊聖皇,吐得可不止是河工,那邊躺下的全是先鋒營。”
女帝則又惱怒地去尋候良。
但可惜沒有尋到。
有一個大臣也感覺肚子開始了不舒服,他以為是惡心氣味所致,便強忍著進言道“啟稟聖皇,據臣所知,這蟲豸通過米糧菜蔬進入人體的可能極小,大部分都是因為生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墮仙湖多水,多魚鱉蝦蟹,排洪的時候,無論用什麼網一攔,就有許多。臣曾親眼看到,許多河工兵卒蘸蒜吃魚膾,也見有人用酒醋泡蟹,就那麼生吃。所以臣想,會不會蟲入肚腹,侵了五臟肝腎,平日瞧不出來,被雨一激就發了病……”
女帝聽後,點頭道“愛卿所言有理,那如今該當如何?”
大臣道“臣以為,首先要讓他們回營,生火取暖。這寒氣逼人,被火一蒸便能消弭大半;然後就是臥草休息;張司徒再想辦法,派人去附近征調殺蟲的湯劑,當能藥到病除。”
女帝大喜道“好!就依愛卿所言。張愛卿,你即刻派人去附近幾縣征藥。賽少匠,你帶所部回去,沿溝紮營,以後就算想吐,也要給朕吐進水裡,莫平白汙了墮仙湖,影響仙長。”
方從道“遵旨。”
說完,便讓還能行動的,將躺下的人扶向河溝。
所幸兩者相距並不遠,且河溝修的寬敞,平整,十分適宜趴臥。
打發走方從,女帝又對剛剛建言的大臣道“蘇卿,你公忠體國,見識敏銳,朕看,這先鋒營和罪營,以後還是交給你打理為好。”
那姓蘇的頓時大喜道“多謝陛下,臣必肝腦塗地不負重托。”
雖然,女帝現在沒有封他什麼官職,但自古權位一體,有了那麼大的權力,位置還用愁嗎?
女帝道“望你恪儘職守。去吧,把這些人帶到溝邊。”
蘇姓大臣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