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全沒有正麵回應母親的問題,並不出乎白朗的意料,母親也準備了相應對策。
“母親還說了,隻要您簽了協議,您退休前至少是一個正廳。”
這話似乎起到了作用,周全眯起了眼睛,眼球在眼皮下快速轉動著。
在片刻的寧靜後,周全有些艱難地說道“告訴你母親,再給我點時間考慮。”
“好,那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白朗微微躬身告退。
看著白朗的背影,還有他對自己那禮貌且生疏的態度,周全心裡就是一陣抽搐。
這個近乎完美的這個兒子不姓周,姓周的兒子卻有些不成器。
明明都是一娘胎肚子裡的,上天卻把所有的才華和相貌都給了白朗,周坤卻更像一個殘次品,隻會給自己惹禍。
當年周坤偷看女廁所鬨得沸沸揚揚,要不是自己當時是分管教育的副區長,那周坤可能就被退學了。
這也要怪白家,嶽父一直把白朗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對於周坤不管不顧,妻子也不管。
周全隻能放在老家金陵讓父母照顧,這讓從小就缺失家庭溫暖的周坤性格也就變得古怪起來。
至於原因周坤很清楚。
當年白玲突然答應嫁給自己,可是七個月後白朗就出生了,說是早產,但是周全心中早有猜測。
不過,他不想去求證,也不敢去求證。
他生怕捅破這張紙以後,自己現在得到的一切化為烏有。
這些年自己委曲求全,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白家人,可是終究換來是這個結局。
“嘛得,今年怎麼這麼倒黴。”
小兒子麵臨無學可上,妻子又在和自己鬨離婚,周全煩躁得想找人發泄。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敲響,周全趕忙將舉報信收進抽屜後,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這才沉聲說道“進來。”
“區長,這是今天下午常委會上要討論的議案,請您過目。”
一位三十歲出頭,個子不高的圓臉青年雙手恭敬地將材料放到桌子上。
他是周全的專職秘書張健,從周全做副區長開始就一直跟著他。
張健一進門就發覺區長的臉色不是很好,也不敢說話,雙手搭在腹部,腦袋低垂保持不動。
周全隨意地翻看著,當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皺起了眉頭說道“雙龍鄉要建消防站,改造管網,我怎麼不知道這個事?”
“我也是拿到材料才知道的,剛才打聽了一下,聽說姚書記已經和其他常委溝通過了,這個事也就是上會走個過場。”張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作為領導的秘書張健是稱職的,會提前預判領導對哪件事情上心,從而提前做好準備。
“娘張撮比,這個姓姚的欺人太甚!”周全大怒。
聽到姚興亮直接跳過自己和其他常委溝通好了,氣得家鄉方言都冒出來了。
緊接著又把怒火轉移到了張健身上,一拍桌子嗬斥道“知道今天下午開常委會,你就不能提前去區委辦要材料嗎?非要等到彆人送過來。你這個秘書怎麼當的。”
張健心中那叫一個委屈,這份提案是唐博川親自做的,他也要過,無奈唐博川就是拖著不給,直到剛剛才找人送給自己。
可是再委屈又有什麼辦法,隻能忍著。
“區長,是我工作沒做好。”張健低頭承認錯誤。
“哼~”
周全鼻子發出一聲冷哼,不再說話,看著提案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