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仕山接到了唐博川的電話。
他不能來摘橘子了。
倒不是唐博川偷懶嫌累,是因為周一要召開市委委員全體會議。
他作為市委候補委員必須要去參加。
黃嵐縣距離安江太遠,唐博川必須要提早一天出發。
唐博川這一走,縣委、縣政府的乾部們同時鬆了一口。
常委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忘記摘橘子的事情。
縣裡的其他乾部也是有樣學樣,沒一個過來的。
李仕山也沒指望這些養尊處優的乾部能幫上多大的忙。
他們昨天乾的活兒那叫一個敷衍。
五六個人摘得橘子,還沒有一個村民摘得多。
用一位老大爺的話說,活沒乾多少,飯倒沒少吃。
李仕山總結就兩個字“飯桶”。
縣裡的乾部能休息,鎮裡的乾部們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鎮委書記李仕山還在貓兒溝呢。
他們可沒這個膽子溜號。
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
誰敢不來摘橘子,李書記就敢摘誰的官帽子。
這些人隻能跟著李仕山吭哧吭哧地乾到了下午四點多鐘後,這才被允許回家。
畢竟明天還要上班,總要給他們足夠的休息時間。
李仕山並沒有閒下來,又和老支書聊起了貓兒橘專業合作社的事情。
明年其他村種植的橘樹就要成熟了。
李仕山很擔心自己走了以後,老支書就不會上心其他村橘樹的事情。
他計劃從合作社股份上入手,讓貓兒村占有一定的技術股。
這樣一來,老支書和村民也就有了幫助其他村的動力。
至於股份占多少。
這就是李仕山要和老支書談的了。
“老支書,技術占股百分之五,貓兒村固定股百分之十五,總共二十,已經高得嚇人了。”李仕山麵色痛苦,表現得非常肉疼。
“不行,技術股怎麼也要百分之十五,總共三十。”老支書不上當,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老支書,總要給其他村一點利潤吧,這樣我退一步,百分之七,怎麼樣。”
“不好,怎麼也要百分之十二。”
看到老支書跟擠牙膏一樣,李仕山搓了搓牙花子,說道“老支書,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我可是帶人來幫你摘橘子的。你再讓一點。”
老支書不吃這一套,嘿嘿一笑道“書記,一碼歸一碼,大不了我給你們工錢。”
李仕山見老支書不吃自己這套,使勁地咂了一口煙,隻能繼續和他磨了。
“老支書啊”
就在一老一少,兩人一個漫天要價,一個落地還錢的時候。
樺櫟鎮便民服務中心同樣走出來一老一少。
最引人矚目的自然是老者身後的男子。
他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個子卻很高大,至少有一米八,身材很是結實。
男子的麵相給人一種非常硬朗的感覺,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皮夾克讓他穿出了男模的味道。
相比之下,在他前麵半個身位的老者,看起來就平凡很多。
老者穿著一件灰色的棉夾克,個頭不高,身材微微發福,麵相極為普通,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普通小老頭。
老者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路過一個叫賣臭豆腐的小攤,立馬對身後的男子說道“那言,去買一份過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