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一聲不吭地回到馬車上,劉慕沒有問他去乾啥了。
馬車上的人都沒有問,但長孫璃破天荒地分了阿泠一串糖葫蘆。
去往斂花鎮的路上,倒沒有再多可憐的流民了。
從利元州躲避戰亂來的,基本都是些家裡有積蓄的,看上去雖然落魄了些,也不至於像那爺孫兩人。
按照劉慕的說法,那爺孫倆算是“特彆案例”,且到了郡城,自會有人將他們安排妥當。
阿泠放心了不少,沒有回頭再去看那爺孫倆人,怕被他們發現什麼似的。
果然,後邊路上就再沒見著這樣的人,想來那些更為淒苦的人路過皇城的時候,已經得到了妥善安置。
隻是他看著路邊朝聖的信徒,不禁想到,當子民遭受苦難的時候,神靈為何不向他們伸出援手?
這些人衣衫襤褸,麵容枯槁,這樣一步一腳印走到皇城,當真就能體現出他們的信仰?而這又給他們帶去什麼呢?
他想不明白,但長孫璃還在車上,她雖是未來的神使,畢竟事關神靈,自己也不好直接張嘴去問。
但劉慕卻絲毫不在意這一點,直接歎氣道“你瞧瞧,這麼個光景,也不知咱們那位在天上的獸神大人,忙不忙得過來?”
雖未名言,但阿泠也聽出來他這話內裡的意思,跟自己想的差不多,那就是獸神為何對自己的信徒不管不顧。
長孫璃作為未來的神使,此刻卻沉默下來,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車窗外的路人,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反倒是白茉兒對劉慕這話頗為不爽,出言解釋,說神靈自然有神靈的事,天下生靈萬千,祂豈能每個人都照顧周全。
“遠的不說,就是那北樺,他們信奉的那位神靈,怕也做不到郡王殿下所說的。”
“我可什麼都沒說,白前輩莫要誤會。”
阿泠插不上話,索性就看著路邊風景,心想萬一這些人中就潛藏著哭臉麵具呢?
他之前猜測,哭臉麵具的血色蠕蟲,能夠潛於人魂海內,於是這會兒就盯著過往路人,看看有沒有什麼注意的。
直到天色昏暗,他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裡也不知該遺憾還是欣慰。
是夜,馬車找了個僻靜處歇息半宿,主要是顧及到小丫頭虎妮子和自稱“柔弱書生”的劉慕二人,他們二人階級不足,長途跋涉已經讓他們臉上出現了疲憊。
這天晚上,阿泠沒有再去魂樹空間,老老實實地獨自找了個清淨地方修煉。
天下靈法或有不同,但吞噬自然靈蘊這方麵也大致差不多,幾個各練各的,誰都沒有打擾誰。
後半夜,他們決定早些出發,因為長孫璃帶的零食已經吃完了,有些焦躁不安。
這讓阿泠有些擔憂,這一連好多天了,阿璃都是那副吃不飽的模樣,難道神靈降臨過後,給她帶來了什麼不可恢複的後遺症?
他糾結著要不要用生之玉的純淨靈蘊,給長孫璃試試能不能恢複些,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看看再說。
魂樹來曆成謎,自己都沒有弄清楚,還是不要輕易讓他人知曉。
此刻他無比思念自己那位來去無蹤的師父,也不知這些天他老人家到底如何了。
他用空之玉產生的靈蘊撕開空間回過家,但那裡沒有半點師父的消息,仿佛他就這麼人間蒸發了一樣。
說到師父,最近兩天他才新拜了一位劍道師父,但這位也是個大忙人,被劉慕派去郡內巡視過後,到現在也沒個音訊。
於是在後半夜,他都在馬車上假寐,實際上在意識空間裡參悟老李師父留下的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