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宗一倒,北樺眾生便失去了主心骨,諸多城池便陷入了混亂。
那一戰隨芒神使出征的靈修折損了不知多少,芒宗的一切幾乎是被那位神祗全部賭上,輸了個徹底。
剩下還在國內的靈修,有赤誠者扶持團結恐慌不已的百姓,亦有狼子野心者欲占山為王。
對於這種情況,劉慕也隻能長歎一聲感慨道:“亂啊。”
阿泠默然,芒神留下的神格,其中凝聚了北樺眾生信仰,但卻在無意中被他毀去了。
失去神靈的庇護和信仰,他能夠勉強想象出如今那些百姓該是如何的慌亂與無措。
趁著原地休整,劉慕便決定趁此時機再跟眾人細細道來。
他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畫寫寫,長孫璃隻是看了兩眼便皺眉道:“你畫這幾坨圈是什麼意思?”
阿泠摸索著下巴,指著最中間那個圈問道:“劉兄,你這是在畫地圖?這座城池便是我們此刻要去的繡城?”
長孫璃頓時愕然道:“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錯,知我者泠兄也。”劉慕滿意地點頭,指著代表繡城的圓圈說道:“北樺不同甫來,國土不以郡劃分,共有城池七十餘座。設城主府,所有的城主都來自於芒宗。”
“如今繡城倒是情況不錯,百姓上下一心,貢奉獸主為尊,我去的時候都嚇了一條。”
阿泠記得,當時獸神在神界之時,當著他的麵降下“神跡”於這座城池。
而後上一刻還在為芒神慟哭、憤怒的民眾,便跪伏在了萬尊獸主的神威之下,將全身信仰都奉獻於祂。
現在他回想起來,覺得獸神所做的並不是降下神跡那麼簡單。
“祂祛除了芒神在那裡的信仰,同時散播了屬於自己的信仰。”
其實這兩天他心裡一直琢磨這件事,實在覺得過於古怪。
“但繡城附近可不樂觀。”劉慕將樹枝點向“地圖”周邊幾個圓圈,接著道:“萬獸宗的諸位到北樺這許久了,傳道之事卻並未如想象般那樣順利,遭到了其他幾座城池強烈的抵抗。”
古怪就古怪在這裡了,阿泠一直疑惑,獸神既然可以輕鬆收割芒神留下的這些信仰,為什麼單單隻“拿走”了一座城池,其他的呢?
他並不認為獸神是受到了什麼限製,恰好相反,他覺得自從芒神隕落之後,獸神的狀態愈來愈好了。
阿泠肯定不會認為,自己才是從芒神隕落中受益最大的人。
但祂留下北樺的一地狼藉,究竟是為了什麼?
劉慕一臉發苦地看向長孫璃,抱怨道:“你那狠心的母親和我那心狠的爹,就把這苦差事扔給我了,你自己瞧瞧,這麼多城池,要收歸到什麼時候去?”
他一邊哭喪著臉,一邊在幾個圓圈周邊畫了更多的圓。
長孫璃歎了口氣,甚是可憐劉慕,就連白茉兒也坐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也不計較他在背後說尊主大人的壞話。
阿泠靜默不語看著他就這樣在地上畫圈圈,忽然冷不丁開腔問道:“劉兄,繡城可是在北樺國土正中心?”
劉慕見阿泠一臉肅穆,也稍微端正了些態度,點頭稱是。
“到繡城以後,煩請劉兄為我尋來北樺地圖。”
長孫璃和劉慕白茉兒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阿泠為何麵色忽然如此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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