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那人說過的關鍵之人,這件事沒有他不可成。”
一聽芒神使如此說,遮蔽麵容者便再無猶豫,前後態度判若兩人,搞得阿泠還以為這世上患裂魂症的不止他一個。
遮蔽麵容者接過芒神使手中的繡花針,對阿泠說了一句讓他倍感震驚的話:“十家村中某一具靈魂,收在了這物事裡。”
當時阿泠也在十家村,他分明記得村中的靈魂都被所謂“信仰”給收走了,先不說自己未曾察覺這人也在十家村,就這根細長古怪的銀針,就能收容一個人的靈魂?
“是一位...老人?”
遮蔽麵容者當即一愣,立刻反問道:“你如何得知?”
阿泠心想是了,這一切都和楊福生所說的連上了,繡花針裡應當收容的是那位老者的靈魂。
“這東西,能夠阻斷神靈的‘信仰’?”
阿泠想拿過銀針來仔細看看,但對方不肯,直到芒神使親自點頭,這才遞給了他。
針一入手,刺骨冰涼立刻從指尖傳來。焦躁、厭惡之感頓時從他內心翻湧,錯不了,這根銀針的確是出自麵具生靈之手。
可馬上他又感覺到了不對,純淨靈蘊在他眼眸中環繞,讓他隱約看到在這令人作嘔的氣息下,似乎還包裹著什麼東西。
親切、熟悉,澎湃生機被包裹在麵具生靈的氣息之中,阿泠深吸口氣,在芒神使和遮蔽麵容者注視下,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銀針。
阿泠以靈蘊包裹那股冰冷氣息,將其暫時從銀針上分離開,這才看清極細的針體上,流淌著他再熟悉不過的“生機”。
“純淨靈蘊?!”
他險些驚呼出聲,細微的銀針竟纏繞著並非源自魂樹的純淨靈蘊,而它此刻起的作用,正是為了保護其中沉睡的靈魂。
緊接著,失去了那道冰冷氣息壓製,銀針上的純淨靈蘊便開始逸散。
“你在做什麼?!”
遮蔽麵容者顯然察覺到了不對,立馬起身,作勢要從阿泠手中奪回銀針,卻被芒神使出手攔了下來。
阿泠並未理會他,注意力全在這根銀針之上。除了純淨靈蘊之外,他還發現,依附在銀針上的老者靈魂,儼然是沒有一絲“信仰”。
他沉吟片刻,在遮蔽麵容者緊張注視下,將方才被剝離的冰冷氣息又覆蓋在銀針上,純淨靈蘊的逸散之勢立刻被止住。
“看明白了,那麵具留下的這玩意,就是以純淨靈蘊包住老者的靈魂,再以那股邪門氣息壓住純淨靈蘊,銀針本身倒是沒什麼特彆的,頂多算得上是一件不入流的儲物靈器。”
但問題是,銀針上的純淨靈蘊明顯不屬於他,因為阿泠根本就未曾做過這件事。
難道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擁有“魂樹”?
他心中充滿疑問,很想將這根銀針帶走細細研究一番,但這裡是往昔,任何事都需要小心為妙,否則改變了過去觸碰了大因果,說不定就要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阿泠將銀針還給了遮蔽麵容者,餘光瞥見芒神使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不禁失笑道:“你們這些老家夥,想說什麼不直接說,非要整這些彎彎繞繞?”
芒神使未理會他,而是拍了拍手,很快,門外便再次響起敲門聲。
這回沒有人再撞門進來了,而是進來一個同樣將全身遮得嚴嚴實實地人,肩上還扛著一位老人。
那位老人毫無生氣,似是逝去多時,肉身完好且無半點靈蘊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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