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你跟我說,那神使老頭喜歡玩兒蟲子,這地方這氣候,也隻有蟲子玩了。”
劉慕抓了抓自己被蚊蟲叮咬的手臂,一臉豔羨地看著阿泠蚊蟲叮咬不動的高階肉身,路上也沒停了抱怨。
“劉兄跟我說過,北樺是你在這個世界出過最遠的門了,不過這路上你倒是對這裡的種種頗有了解,比如這種濕熱的叢林容易生養毒蟲,難道是從書上看來的?”
阿泠倒是不反感這氣候,隻是想著跟劉慕隨口聊點兒什麼,幫其轉移一下注意力。
不曾想,劉慕卻搖頭道“我平日裡公務忙得就夠嗆了,哪還那麼多時間看書去?”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這個世界跟我說的那個世界,有許多相似之處。”
阿泠點頭,自打和劉慕認識開始,他就沒有停止過對“異世”的好奇,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一開始他和這世間的所有人一樣,都認為劉慕口中的異世並不存在,僅僅是“天才口中的瘋言瘋語”。
但他現在十分相信異世的存在,因為劉慕實在是跟他說過太多了,其中也包括不少細節。儘管異世與彼世有許多相似甚至相同之處,但信口胡謅一個宏大世界,又能在極短時間內幾乎是下意識回答上來提問,阿泠寧可相信異世真正存在,也不信劉兄有這方麵極其獨特的天賦。
彆忘了他如今掌握「虛構」,若劉慕當著他麵說謊話,天道會有反應的。
隻要阿泠獻出靈蘊,他可以用「虛構」來驗證虛假與否,最重要的是劉慕並未掌控天道,可以先排除其用天道抗衡「虛構」——剩下隻有一種可能了,劉慕說的都是完完全全的真實。
並不能直接靠「虛構」從此等刁鑽角度來驗證異世的存在與否,但起碼能夠完全說明,劉慕自認為自己說的話是完全真實的,不存在“虛構”的可能。
關於那個不可思議的異世,阿泠如今也自認為有一定了解了。
比如在那個世界,也有和此世一樣的生靈,比如牛馬羊野兔這種常見的野獸,兩個世界幾乎都無甚差彆,且同樣會被人圈養當做牲畜;也有一些此世所有異世卻相差甚大的存在,比如藤狼這等生靈,在異世完全不存在。
這回的話題便扯上了氣候,劉慕說在他那個世界也有這樣的地方,按照他的常識,這種地方的生態就是應當如此。
阿泠很快便接受了“生態”這種陌生新鮮的詞彙,這便又是異世和此世的另一區彆了,似乎劉慕口中的異世擁有許多稀奇古怪又極容易讓人理解的專有詞。
依托這一點,很多時候他聽劉慕提及異世,腦海裡也情不自禁地有了畫麵,甚至萌生出有機會要去異世界看一眼的想法。
這想法他卻不敢和劉兄明說,因為那個世界對他來說純是“虛無縹緲”,縱使有魂樹在,隻要肯花靈蘊,這世上就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但如果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又該怎麼去呢,總不能單靠想象吧?
他怕他倒是當作玩笑跟劉兄說了,卻讓對方多了一絲希冀,若到最後真的無法去往異界,那對劉慕來說該是多麼傷心。
有一點他覺得可以和劉慕多談談,那就是有關於兩個世界神靈的傳說。
“既然兩個世界莫名有著許多相似之處,或許能從共通點中窺探到有關於神靈的秘密,起碼也能一個大致猜想,有個驗證的方向。”
他如此對劉慕說,也同樣激起了對方的熱情,實際上阿泠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若是這想法順利,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去異世界的方法,讓劉兄回到他的故鄉。
按照使團的行程,第一站是滇南邊境的最大部落——滇南沒有城鎮劃分的說法,人們以部落為分居根據,一個部落便是一座繁華之城。
劉慕說,他們先在那裡休憩,而後該部落首領會來見他們,最後才是往滇南的核心之地、神使所在去,完成這一行主要目的。
有了話題,山高水遠也不算枯燥,叢林風情花鳥異獸更是成了兩人談天說地的絕妙背景。
其實他們說的也不是彆的,還是異世界有關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