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兩年架打的也沒多少進步,殺個五階靈修磨磨唧唧的。”
“無妨,來得及,”
原本生機盎然的叢林已是焦土一片,被術法炸出的大坑躍出一道身影,他雙眼緊閉,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如同離弦之箭飛速前行。
此人正是李令,恰逢四周再無一人,倒不如順著他懷中玉佩傳遞出的音聲,稱呼他真正的名字——
“泠兄,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正在往艾嘎的方向趕。”
阿泠化名“李泠”,憑借純淨靈蘊改換麵容的功效混入被征兵的村鎮中,並順利按照他計劃作為滇南流民被征入軍隊。
“說起來,這兩年滇南和晉鄉打得真是作孽啊,你化成那般又瞎又孬的樣子都能給你征進去。”
傳音靈器中說話的正是劉慕,阿泠此番行動,他也也知曉。
阿泠點頭歎道“確實如劉兄所說,受苦的還是百姓。”
“一切小心,若有不妥不必逞強,隻管全力以赴,我隨時都能趕過去。”
這時說話的是李玄,這般長輩關懷的語氣讓阿泠心中一暖,立刻答應下來,並回道“放心吧師父,我有分寸。”
感受到下方傳來的目光,阿泠低頭看過去,向樹頂上坐著搖晃雙腿的少女回以微笑。
“夫君,來得剛好。”
此女正是田閔,阿泠不驚訝她出現在此時此刻此處,因為這都是他們提前計劃好的。
至於為什麼要如此費力費時籌劃這一切
阿泠傳音示意田閔不要跟上來,輕盈落了地,獨自一人沿著地上的血跡往來時路上去。
他作為“李令”跟著隊伍時,就是在前方不遠處遭遇了晉鄉那隊零散的兵卒,並發生血戰。
起初他沒有插手,反而是隱匿氣息在暗中觀察,一直小心觀察的也不是旁人,正是艾嘎。
“劍鬼,費了這麼大老勁,讓那兵頭白他娘的罵了四五天,可彆白費勁了。”
“閉嘴。”
即使還有些距離,他也憑借劍意感知到了前方有些許也是唯一的生氣,想必那就是艾嘎了。
他記得他讓艾嘎往來處逃了,可艾嘎還停留在這裡,這讓他有些許不好的預感。
忽然,腳下傳來奇怪的感覺,似是踩到了什麼又軟又爛的東西,刺鼻的腥臭鑽入鼻腔,他用黑劍挑了一點,好像是什麼東西的內臟。
阿泠好不容易習慣了擺脫目視的依賴,此刻卻有些衝動想睜眼看個清楚,劍意隻會讓他大致感受到方圓幾裡存在的生靈死物,卻不會帶給他色彩和細致入微的棱角,用劉慕的話說,他這是把劍意當“聲呐”在使。
“咕嘰吸溜”
前方似有人在大快朵頤,光聽聲音,阿泠甚至覺得那人吃得實在是有些香,不禁想讓人上前一探,究竟是誰又是在吃什麼?
不過他也不必睜眼上前看個明白了,滿地的內臟碎塊殘肢斷首,腥味直衝腦門,還能有什麼東西是能吃的。
他此刻心想,幸好這些人自己先前順手為他們留下了一絲血肉。
兩邊士兵都是普通人,頂多就是肉身強壯一些,遭遇殺伐死去靈魂不會當場湮滅,或是無主逸散,亦或是融入信仰回歸神靈。
阿泠記得清楚,林間遭遇之時死去的那些人,其中有靈蘊較為充沛的當即融入了信仰中。
諸如艾嘎同鄉那些人本源靈蘊原本就算不得充沛,想來蠱母也看不上這點,被兵刃擊中肉身要害之後,失去容所的靈魂便開始魂海崩塌、靈魂潰散了。
總而言之,此地應當還剩一些靈蘊殘餘,不應該如此空蕩。
阿泠站定,劍意告訴他,就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正趴在地上,埋頭吃著什麼。
先前那陣吸溜咕嘰的大快朵頤之聲,想必也正是那人傳出來的。
“艾嘎兄弟?”
他嘗試喚了一聲,立馬獲得了回音“誰?!啊——”
“李令兄弟,你沒死!”
聽見他呼喚,艾嘎跑到他跟前,激動地拉住李令的手,十分驚喜他能從那場奇異的大火中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