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情況下,越是經驗豐富的值班人員,就越有可能因為過度自信而放鬆警惕,認為憑借以往的經驗足以應對各種情況,從而降低對突發事件的敏感度。
例如,此刻,公安大樓的警衛室內,正在上演著這樣一幕。
突兀響起的電話鈴聲,讓幾名還在插科打諢閒聊著下班後,去哪個風俗店關顧的警員瞬間安靜了下來。
“誰啊……今天也沒聽說要查崗啊。”值班隊長心中暗自嘀咕。
他側躺在床上,姿勢略顯慵懶,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狐疑和一絲不耐煩。
在警衛界,這似乎已成為一種不成文的老規矩除了偶爾的查崗之外,大事基本上輪不到他們插手,而小事嘛,無非就是拿著手電筒在大院裡轉悠幾圈,瞅瞅天氣預報,再瞅瞅哪個辦公室的窗戶忘了關。
他懶洋洋地調整了一下姿勢,隨手指向一名相對年輕的警員
“嘿……你去接個電話,找我就說我還在巡邏……”
“yessir!”
年輕的警員‘嘿嘿’一笑,跑去了電話那邊。
畢竟這裡是警察廳,有誰不長眼敢在這裡鬨事?在這樣的前提下,自然是把領導伺候好了比什麼都重要。
“喂?哪位啊?”年輕的警員拿起電話,聲音中帶著幾分輕浮。
“我是風見!有一輛可疑的中型轎車停在大樓對麵的路肩上,立刻組織人手進行檢查!注意,對方可能持有武器!”相較之下,電話那頭,風見裕也的聲音則顯得格外嚴肅。
風見裕也知道,降穀零讓他打給警衛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二丁目的那場行動已經讓組內的公安隊員傷亡慘重,而前往萊葉山抓捕茱蒂·斯泰琳和安德雷·卡邁爾的隊員,此刻也正忙於調查那輛大貨車和那個小個子殺手的蹤跡,根本抽不出身來。
在安室透不方便露麵的情況下,他這個警部補想要協調其他部門,隻能向上彙報請求黑田管理官出馬。但黑田管理官目前正在長野縣辦案,對這邊的具體情況並不了解,若是等到部門和部門之間協調完畢,隻怕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安室透和風見裕也隻能將希望寄托於警衛室,希望他們能迅速做出反應。
然而,就在風見裕也與警衛通話的緊要關頭,不知是這輛減速慢行的汽車引起了路肩上那輛可疑車輛的警覺,還是警衛室內探頭探腦的警衛暴露了行蹤。
風見裕也的話音剛落,視線的前方,那輛車的引擎突然轟鳴起來,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猛地竄了出去。
?!
眼看著那輛車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遠處的車流中。
安室透眉頭緊皺,“哼,跑得倒快。不過……既然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再想藏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他並沒有繼續追擊的打算。
一方麵是顧忌自身的傷勢,以及熬了幾個大夜、狀態不佳的風見裕也。他擔心就算追上對方,也會落得一個擒敵不成反被虐的下場。
畢竟,室橋悅人用一把匕首重創他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而spider又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乾掉對方,並且將人頭悄無聲息地塞進貝爾摩德的包裡。
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證明對方實力的可怕。
另一方麵,則是基於前者的延伸考量。
簡單來說,既然知道此時追擊非但沒把握擒住對方,反而會打草驚蛇,讓對方更加警覺,從而增加後續抓捕的難度,那還不如暫時偃旗息鼓,給對方一種“我們並沒有覺察到你的監視,是你自己太過敏感”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