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淑妃娘娘來了。”
錦姑姑若有所思的抬頭瞥了一眼太後,有點捉摸不透今晚太後的心思,冷宮的那回事也算是早就知道了,若是真的擔心那位的話,應該早該有行動才是。
太後正在看一本佛經,正翻了個頁,“讓她進來吧。”
“是。”
錦姑姑低頭退了下去,很快一位身穿水藍色宮裝的女子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了進來,發髻上的流蘇玉飾碰撞的聲音叮叮當當。
“臣妾給太後請安,太後萬福金安。”
謝初柔行了一個標準的禮,聲音如黃鸝鳥一般的清脆動人,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典雅。
“起來吧。”
太後有些煩躁的放下佛經,實則她方才什麼都沒看進去,因為總覺得心裡處有處地方很是煩躁,整顆心都是靜不下來的,看再多的經書都平靜不了。
“你們都退下,我有話要與太後單獨說。”
謝初柔環顧了一下四周,讓周圍伺候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姑姑,鄭貴妃近日以來是越發的欺人太甚了,時常在我麵前冷言冷語,更彆說還敢去算計冷宮裡的那位,這明明是不把姑姑的麵子放在眼裡了啊!”
謝初柔有些氣憤的咬咬嘴唇,她進宮也快四年了,可這四年裡好像總是籠罩在那個鄭貴妃的陰影之下,自從謝如綾被廢了之後,這後宮裡就是鄭貴妃獨大。
“你以為哀家不知道這些嗎,知道了又有什麼用?當初如綾就是為了賭那一口氣進了冷宮,哀家是想阻攔都阻攔不了,倒是沒想到她竟在冷宮裡待了這麼多年!”
一說到當年的事,太後仍然是恨鐵不成鋼,她知道如綾那孩子性子是很高傲,但是居然沒有想到居然能高傲到這個地步,冷宮說進就進了,還一待就是這麼多年。
她知道被人冤枉的委屈,但是這進了後宮就是要收斂起自己的脾氣,不可像家中一樣耍著大小姐的脾氣。
當時本想著進了冷宮,住個一兩年磨一下脾氣也是好的,沒想到倒是一進就不出來了!
“如綾姐姐也是受了委屈的,想來這麼多年在冷宮裡也不好過,好像聽聞那偷炭火的緣故引起來的,這一定也是鄭貴妃的陰謀。怕是以為姑姑對如綾姐姐這麼多年都不管不顧,就敢大膽的去算計她!”
謝初柔怒道,當初總是說謝貴妃性子高傲囂張嬌縱,可此刻她隻覺得那位鄭貴妃才是真正的囂張跋扈。
以為自己有一兒一女就是最大的底氣,陛下又把管理後宮的權利交給了她,雖說後宮裡廢了皇後又未成立後,但依然鄭貴妃已經是代行皇後之責了。
“她自己願意待在冷宮裡,誰勸都沒有用,除非她自己想走出來,今日被算計了,也應該知道這板子打在身上是有多痛。除非她以後還願意待在冷宮裡,除非以後還想再挨上幾頓板子,不然她總歸是會求助的。”
太後到底是想的久遠一些,也知道這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就算此刻她讓人把冷宮裡的謝如綾給拉出來,這又有什麼用呢,謝如綾是自己願意待在那裡的。
就算把人拉出來了,心也是沒出來的,也就是一個空殼子,有什麼用呢?
“我聽聞如綾姐姐好像是養著那位穆皇後的女兒,就是那位身在冷宮裡的公主。”
謝初柔仔細琢磨著提了一句,當初穆皇後的事情也是頗為唏噓的,又聽聞好像就在上月又是死在了冷宮,想來也真是可憐。
“公主罷了,她要養就養著吧,”太後並不在意,“養個孩子好歹能夠磨一磨她的脾氣,彆以後出來了又是想從前一樣嬌縱,難道哀家還能護著她一輩子嗎?”
太後無可奈何道,曾經也算是挺喜歡那丫頭的,那丫頭心性高傲,若是嫁了尋常人家,憑借謝家的勢力,那定然是能夠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可誰曾想到竟然喜歡上了皇帝,這伴君如伴虎,若是不能收斂自己的脾氣,那可是要自己受罪的啊!
當初不過是因為當初那件事情,就一定要要鬨成這個地步,本以為在冷宮裡磨一下脾氣算是好的,最多一兩年的時間就應該想出來了吧?
可沒有想到都快八年了,這口氣一定要賭的這麼久嗎!
“姑姑是太後,高高在上的太久了,剛進宮的如綾姐姐那可是懷著一腔的愛意,那個時候是最得陛下喜愛了。當初鄭貴妃那般拙劣的計策陛下都願意相信的時候,這就是已經狠狠的傷了她的心,所以才會絕望到自願去冷宮的。”
謝初柔忍不住為其不平,同樣都是女人,她又怎麼會理解不了謝如綾當初的舉動呢?
當自己滿心的愛意被他人所傷,那真的是會心灰意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