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人一直都是淡淡的笑著,隻要陛下喜歡什麼樣的人,自己就成為那樣的人就好了,殿下喜歡安靜,那麼她就成為一個安靜的人就好。
後宮裡的嬪妃也不多,也根本就沒什麼勾心鬥角的事,日子倒也過得舒坦。
隻想就像此刻一樣靜靜的陪在殿下身邊,看著他想用自己費儘心思準備的吃食,這就是極大的幸福。
每次過來的時候都能聞到屋裡頭有一股濃厚的藥味,聞到這味道就覺得心疼。
陛下這些年來湯藥不斷,可身子還是那樣想的總是斷斷續續的咳嗽著,嚴重的時候甚至都會咳出血來。
每一次都隻能在自己宮裡默默的祈禱,陛下是那麼好的人,老天爺為什麼對他那麼不公平呢,給了那麼一副孱弱的身子!
隻希望老天爺能夠開開眼,讓陛下的身子慢慢的好起來。
用完膳過後,寧貴人扶著元珩在書桌邊坐下,一眼便看到了擺放在邊上畫好的幾幅圖,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了蘭花的形狀。
“這是蘭花?”寧貴人隨手拿了一張圖看了起來,“陛下畫的圖果然是好看,原來陛下喜歡的是蘭花?”
也不怪寧貴人會這樣說,元珩身子一直都不好,能夠處理政務已經算是耗費了大半的精力,連後宮都嫌少踏足,空閒時日便在喝藥休養身子,哪裡會有閒情雅致畫這些花花草草?
“蘭花淡雅出塵,很是好看。”
元珩看了一眼方才畫的幾幅圖,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提起筆畫了幾幅蘭花圖,正如那個楚心所說,看著曾經的圖,就像回到了曾經的歲月一樣。
原來都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啊。
“是,陛下說的對!”
寧貴人笑著點頭,在他看來,元珩無論說什麼那都是對的!
如果是喜歡蘭花的話便可吩咐下去,以後做的衣服上可繡一些蘭花的圖案,不為彆的,隻想去讓陛下看著開心一些就好。
退下的時候整個人都心情大好,因為今日的元珩好像胃口很好,送來的食物都吃了一大半,從前也隻是淺嘗幾口。
這代表著自己今日準備的食物很好,以後可一定都要按照這個標準來。
寧貴人走後元珩停下了筆,不知為何覺得今日好像心情好了幾分。
想到那天晚上因為自己畫了一幅蘭花圖就喜笑顏開的楚心,看著她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上,好像這幅圖真的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那時候他的心好像很複雜,所以自己也終於算是有了那麼一點點的用處嗎,隨手畫的一幅圖便可成為了另一個人的安慰。
那天晚上他是又發病了,一直咳嗽個不停,每次發病的時候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嫌棄自己的身子怎麼就這麼的孱弱呢?
瞧著身邊的人跑來跑去的,便總有幾分的羞愧,好像總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要讓他們這麼著急,尤其是建了一座藥園,時刻備好著藥材。
有時候瞧著宋太醫父女那一臉焦急的樣子就覺得有幾分的愧疚,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讓他們這麼的焦急。
每到這個時候就會陷入到深深的自厭當中,厭惡自己,這麼孱弱的身子,厭惡自己,怎麼就要拖累身邊這麼多人呢?
想到曾經父王駕崩時還要為他籌謀打算好一切,其實他身子強弱,根本就不配坐上這個王君的位置,每日光調理自己的身子便要花去大半的時光,處理政務已經算是勉勉強強。
如果不是生在帝王之家的話,他怕早就是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當認清楚那天晚上的人是楚心,是曾經多年以前見到了那個小公主,才明白歲月是有多麼的無情啊!
原來楚心竟然過得這麼淒慘,她的腿好像已經斷了,戴著麵紗隱隱約約之間瞧得出臉上有著很深的傷疤。
可是她好像是那麼的堅強,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身體上的損傷,大膽的說他想要一副蘭花圖,說是看著那圖便會想起曾經還在母親身邊時候一樣。
他也沒有拒絕,算是隱約約之間有了那麼一丁點同病相憐的想法,若是自己畫的圖能夠給他人一點安慰的話,那也算是不錯的。
果然瞧著楚心的眼睛好像一瞬間就明亮了起來,看著她跪在地上感恩戴德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用處的吧?
不像想象中的那麼沉弱,那麼的廢物,還能夠幫助另一個人開心一些,就好像埋藏在最心裡頭的那些壓力慢慢慢慢的減輕了一點點。
因為他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樣無能。
“那天晚上也算是多虧了心兒姐姐,也不知道她和陛下說了些什麼,當時我送過去的藥陛下居然也願意喝了,本來還想著要說些什麼勸一勸的!”
阿芸帶著巧夏準備去禦書房送藥,每日藥園理調製出來的藥可都是耽擱不得的,陛下最近是越發的不愛喝藥了,總是說這藥太過苦澀。
可良藥苦口,也沒有辦法,本來陛下的身子都已經這麼的弱了,若是不喝藥,怕是連強撐下去的底氣都沒有。
“是啊,隻要能夠讓陛下喝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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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夏附和的點頭,在她們看來陛下的身子是最為要緊的,更何況陛下又這麼的好寬厚仁慈,也都發自內心的希望他能夠長命百歲
“錦繡,你聽到她們在說什麼了嗎?”
拐角處,寧貴人帶著身邊的錦繡走了出來,看到阿芸進去的背影,眼神變得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