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頭還下著小雪,你不用特地趕過來,我不讓人通知你,就是想讓你好好休息,但是沒想到你還是過來了。”
元珩倒像是有些自責,覺得為什麼總是要因為自己這副殘破的身子,要讓身邊的人都是這麼的一驚一乍。
在藥園裡身邊自然有人伺候,寧貴人不必如此,每次她做的多了除了感激之外,便也有一兩分的想逃避。
因為總覺得好像回報不了這麼多真心。
“陛下這又說的是什麼話?臣妾也是心甘情願地願意過來,無論路上是下了大雨還是下了雪,這些都不算什麼的!”
寧貴人邊說邊將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披風上那些絨毛大多都已經被雪沾濕了,額頭還有臉蛋也有些許的雪花,那些碎發都粘在了臉上。
“見過寧貴人。”
楚心有些艱難地起身行禮問安,方才隻看了寧貴人一眼,便也看得出來這是個看起來很溫婉的女子。
“看著你的腿腳不便,不用多禮。”
寧貴人趕緊讓楚心起身,看來錦繡說的果然是真的,這個叫心兒的女人腿是真的斷了,還有臉上的傷痕挺明顯。
就是這樣的女人能夠讓陛下喝藥的嗎?
雖說知道陛下性子好,可也總不至於好到這個地步吧,居然會瞧上這樣一個女人?
雖說心裡頭是這樣想的,但寧貴人也並未表現出來,仍然是一副端莊溫柔的樣子。
楚心便自覺地讓出位置來站在邊上,寧貴人便做到了她方才坐的位置。
“陛下每次來藥園的時候就是臣妾心裡最慌的時候,總是想默默祈禱,希望望陛下能夠平平安安的!
雖說知道小宋的醫術最好,調製出來的藥也是最有效,可還是會擔心陛下的身子啊!“
寧貴人眼含愛意的看著元珩,眼前的男人是多麼的溫柔啊,怎麼可能不喜歡他呢?
曾經進宮的時候,雖說是做好了自己不會成為唯一的準備,但確實沒想到會被這個溫柔的男人一點一點地吸引住。
哪怕身子弱又怎麼樣呢,那自己便願意陪在她身邊,共同麵對這一切。
每日或精心準備對身子有益的藥膳,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都會仔細地記住。
所以方才進來時看到楚心的時候,才會那麼的覺得膈應。
腿斷了臉也毀了又怎麼樣,好歹還是個年輕的女子,還和陛下麵對麵的坐著,若不是自己過來,他們還想說到什麼時候?
這個錦繡也真是的,若是能說清楚這個女人長什麼模樣的話,也不至於放縱到這個地步!
她怕又是和陛下漸漸地熟悉起來了,以後還不知道要不安分到什麼地步。
一顆心漸漸地沉了下去,正是因為想成為陛下的唯一,所以才對身邊的女人格外的在乎,嬪妃本來就不多,自己算是唯一受寵的那一個。
可這藥園裡莫名其妙多了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雖說身子殘缺,可總覺得還有幾分的威脅。
“你辛苦了。”
元珩淡淡的回了一句,其實他最怕的就是現在這種時候。
麵對身邊的人的好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配接受,那些好一點一點的加多了,總有幾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其實他從小就是這樣的性子,知道自己身子實在太過弱,便總覺得不配得到所有的一切,所以後宮的嬪妃根本就不多,也不想耽誤那些女子。
麵對稍微能上心的寧貴人也是如此,看在她對自己一往情深百般用心的份上,也會給她許多的寵愛,平日裡有什麼好東西,直接大手一揮賞賜了下去。
可就像今日寧貴人不請自來,總覺得有幾分的不好,自己也並未差人叫他過來,就是想發病的時候安靜地在藥園裡待上一會。
甚至很多時候都隻想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待著,因為連他自己都嫌棄自己的身子,真的不想麵對身邊的人。
不過倒是和這個楚心好像也能說上一兩句,因為麵對她的時候好像也沒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壓力。
也許是覺得他們兩個同病相憐,身子都殘缺到了如此地步。
“不知這位姑娘是?瞧著倒有些麵生,從前在藥園裡也並未見過你。”
寧貴人看著楚心微微的笑著,這會兒子借著燭光看清楚了她的麵容,便是更加的有些不開心。
是個很年輕麵容清麗的女子,隻是左半邊臉好像有些傷痕,但若是仔細看去的話,仍然能看得出原本的模樣,也是非常的好看。
瞧著身姿窈窕,若隻是站著不動的話也看不出腿斷了,越是看著便覺得心裡越起了一股無明火。
怎麼藥園裡有這種不安分的女人?
本以為前些年鬥過幾回過後,後宮裡也沒了這種狐媚子,可偏偏對藥園倒是放鬆下來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莫名其妙的出現的?
“回貴人的話,當初受傷昏迷多虧了小宋父女將我救了回來,我無處可去,便留在了這裡。”
楚心敏銳的感覺得到這話裡像是有一絲的責怪,同樣都是女人,能感覺到寧貴人的情緒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