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無話可說。
等躺到炕上,他跟護手的易遲遲吐槽,“我媽現在是越來越任性了。”
“她辛苦了這麼多年,也確實該任性一下。”
聞時歎了口氣,“媳婦啊,你現在是完全站媽那邊了。”
“不至於。”
易遲遲覺得有必要和他說道說道,“人生苦短,媽年紀也上來了。”
現在又不是物資豐富的後世,想要長壽得看基因。
何況聞母還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苦是真的沒吃少,傷也是真的沒少留。
“隻要她不違法亂紀,她愛怎麼活就怎麼活,你少念叨。”
“我也沒念叨。”
聞時振振有詞,“我就是擔心她的身體。”
“不用擔心,我看著呢。”
聞時一想也是,遂不再糾結轉移話題。
“你那個老虎繡的咋樣了?”
“繡了大半。”
易遲遲美滋滋,不枉她勤勞肯乾,這次的繡品能提前完工。
“柳蘭的呢?”
“她那個比我快。”
柳蘭的兩幅繡品都是小尺寸,圖案相對來說也沒她的複雜,會比她的提前完工。
聞時點了點頭,“我回去的時候能完工不?”
易遲遲一聽就知道這裡麵有事。
她看向眉眼在昏黃燈光下儘顯柔和驚豔的男人,擰著眉頭道,“你去過寧叔那裡了?”
“去了。”
口紅、進口表之類的隻有百貨大樓和友誼商店有,百貨大樓他不熟,友誼商店有熟人。
想買東西,那自然得找熟人。
再者,“我受人之托去拜訪了一下寧家老太太。”
易遲遲,“所以寧叔讓你回去的時候把繡品帶走?”
他嗯了聲,“能帶走嗎?”
“帶不走。”
時間來不及,距離聞時歸隊隻剩小二十天的時間,想完工壓根就不可能。
“婚禮和陪我坐班來得及。”
這個話題不說還好,一說聞時又開始老生常談。
“媳婦,我們還沒辦酒呢。”
易遲遲手一頓,完犢子,她為啥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再次勾起他的癮。
轉頭看向他,四目相對的瞬間,易遲遲在他眼裡看見了清晰可見的期待和向往。
瞬間,到嘴的拒絕咽了回去。
但她還是不死心想掙紮一下,“老聞啊,你為啥會一門心思想辦酒?”
“彆的姑娘結婚再窮都有酒席,我不能讓你沒有。”
這該死的攀比心理,簡直是讓人無話可說。
然而,她對現在的婚禮是真心沒半點期待。
遂用商量的語氣道,“我們晚點辦好不好?”
晚點等改革開放了,就算穿不上火紅的中式嫁衣,婚紗和具有年代特色的新娘套服以及頭上戴塑料頭發也是可以的。
現在……
啥都不能說,穿衣服也不能出格的情況下,她對婚禮是一點期待感都沒有。
“那你想什麼時候辦?”
“……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