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眸色微沉,他一直覺得自家媳婦兒挺神奇的。
你說她懂政治,和她聊起相關話題她其實一知半解。
你要說她不懂,她能通過報紙、廣播等抽絲剝繭剝出有用的信息。
從而做出正確的預判。
這能力就挺迷。
不過無所謂,這是他媳婦兒。
自己選的人,跪著也得和她攜手一生。
“好,我會堅持下去。”
卻不想這一堅持,就堅持到了七月。
偉大的教員同誌,首次提出了不要搞四人小宗派這個話題。
9月,賀同誌恢複名譽。
10月,教員同誌提出了以安定為好,全黨全軍要團結的意見。
此時的易遲遲在海島上,看見相關信息的報紙,她楞了好一會,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等到了,光明的曙光正式到來。
但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瘋狂的至暗時刻正式來臨。
力度之大,會比以往更盛。
於是,勞累了一天下班回家的聞時,在吃飽喝足洗漱好躺在床上後,等來的不是媳婦的溫香軟玉,而是一份報紙。
“看看。”
聞時,“……”
他沉默著接過報紙瞅了眼,歎了口氣,“已經看過了。”
“有什麼感想?!”
“風雨欲來。”
感覺還挺敏銳。
她滿意頷首,“知道怎麼做嗎?”
“謹言慎行,夾著尾巴做人。”
鬥爭到了最為激烈的時刻,對危險感知敏銳的人,會為了最後的利益再次瘋狂。
“你心裡有數就行。”
見他頭腦清楚,思路明確,易遲遲心裡的大石哐當一聲落了地。
聞時笑著抱了她,“我這邊你不需要擔心,我擔心的是姨姥爺他們。”
都藏了這麼好幾年,就怕這個時候有人想起他們。
易遲遲和他恰恰相反,“我倒是不怎麼擔心姨姥爺他們。”
靠山屯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再者姨姥爺他們也安分。
從來不搞事是其一,其二他們報告按時交,其三保安公社又有意模糊他們的存在,怕是他們那些遠在京城養尊處優的敵人,都忘了他們。
也有可能以為他們都沒了。
“真來了也不怕,好歹保安公社會提前通知。”
聞時還是不放心,思忖片刻後道,“我到時候和老四他們通個氣。”
“讓他們幫忙盯著點。”
“行的。”
老四等人是聞時的生死兄弟,一個戰場上活著下來的人。
有全須全尾退到地方的,也有傷殘後退下來的。
但不管是哪種,現今的發展都不錯。
有他們幫忙盯著,確實要保險不少。
“該睡覺了,我明天要去趟羊城。”
“寧叔找你了?’
“嗯。”
來之前她把雙麵繡和柳蘭的兩幅繡品一起交了,寧建東馬不停蹄又給她布置了任務。
不過這次不是她自由發揮,而是繡人物肖像。
一對金發碧眼的夫妻和他們的兩個孩子。
春季廣交會上接的單,最晚75年10月前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