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陳益在淺睡中睜開了雙眼,感覺腦子有點昏沉沉的。
一點被吵醒困意全無,著實很難再進入深度睡眠。
他沒有怪趙啟明,案子都查到邑城了不可能憋的住,不然他也彆想睡了。
調研組吃飯的時候陳益聊起了這個案子,這讓諸葛聰他們頗為吃驚,顯然沒想到江城這起案子會牽扯到邑城,而且很有可能是連環性的強奸。
“這個何珊……是預感到了危機,還是借此由頭決定來江城嫁給大學男友呢?”
幾人一邊吃著飯,一邊就此案展開討論,說話的是諸葛聰,他考慮問題的角度向來比較刁鑽。
程漢君說:“感覺應該達不到危機的程度,不然她肯定知道強奸朋友的是誰。”
秦飛表示同意:“沒錯,能預感危機必然清楚危機來源,但何珊顯然是不知道的,哪怕被強奸,事情真正發生了,依然不知道。”
諸葛聰點頭:“那就是單純的莫名害怕,大學社團的朋友全被強奸,讓她下意識覺得馬上就要輪到自己,反正糾結到底去不去江城找男朋友,經此事推動直接去了,不敢在留在邑城,可惜沒啥用。”
秦飛:“她沒想到,哪怕自己到了邑城嫌疑人還是追了過來,目標相當明確,肯定有仇吧?”
諸葛聰:“應該有仇,不然毀容乾什麼?心理變態啊?”
幾人一致認為嫌疑人的目的就是報複,這是最合理的可能,其他小概率事件在調查初期可以不做考慮。
“陳隊,要直接並案嗎?”程漢君問。
陳益喝著小米粥,開口:“到了邑城再說。”
他隻說了一句話,繼續吃飯。
四名受害者關係密切,作案手法基本相同,完全符合並案的標準,大概率是一個人乾的。
其他人繼續聊。
林辰難得提出了疑問:“那個……要是有仇的話,何珊怎麼會想不起來呢?強奸加故意傷害,容貌都毀了,這是很大的仇了吧?何珊能不知道?”
諸葛聰:“這件事確實很奇怪啊,按理說應該能馬上想到才對,但她隻提供了一個嫌疑人並且還被排除了,要不就是……不想說不敢說?”
林辰:“她自己也是犯罪者?”
諸葛聰搖頭:“不知道,總歸是有可能,可一個女大學生能犯什麼罪呢?還安然無恙沒有被發現,沒人報警嗎?”
程漢君:“這個案子……怕是沒那麼簡單啊。”
聊著聊著早餐結束,七人開車趕到了江城市局,和葛全山趙啟明他們告彆。
沒有隆重的送彆儀式,也沒有鐵騎保駕護航,調研組來的時候一車七人,走的時候還是一車七人,車輛很快消失在道路儘頭,趕往下一個調研城市。
江城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反詐騙嚴打繼續進行,強奸案繼續深入調查,未來一段時間調研組和江城應該還會合作,包括邑城警方在內,直到四起強奸案偵破。
江城和邑城距離並不遠,高速兩個小時也就到了。
邑城市局知道調研組今天會來,從早晨一直在等,市局領導、刑偵支隊長、各大隊隊長以及部分刑警站在門口,看著商務車駛了進來。
“陳隊。”
市局的胖局長遠遠伸出了手,麵帶笑容的迎接像彌勒佛,左右兩邊是分管副局馬祥和刑偵支隊長魯名河。
寒暄過後,眾人進了會議室。
因為快到中午了,陳益長話短說,直接將邑城和江城的強奸案擺在了明麵上,表示調研組來邑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指導和落實此案的偵破工作。
局長倒是沒想到這麼巧,江城剛剛發生的案子能和邑城聯係起來,他是總管市局的了解不多,看向魯名河和馬祥。
兩個人坐在一起太有對比度了,副局膚色白皙支隊長膚色黝黑,若是帶上帽子簡直像黑白無常,很有喜感。
馬祥似乎不清楚此案,轉而看向魯名河。
被那麼多領導看著,黑臉魯名河多少有點慌,腦海中迅速搜尋記憶後,說道:“我想起來了,陳隊,兩年前我們支隊沒有處理過強奸案,分局接的。”
強奸案,哪怕短時間內沒有被偵破,一般也到不了市局,除非一開始接案的就是市局。
現在省市搞下沉不像以前了,以前刑偵支隊的任務就是指導,不會親臨調查一線,這也是陳益在陽城市局會經常處理重案的原因。
陳益:“午飯後,讓分局把所有卷宗全送到市局來,兩起案件由支隊主偵。”
魯名河點頭:“好的……兩起?不是三起嗎?”
陳益:“還有一個受害者沒報警,下午我去見見她。”
強奸是公訴案件,就算受害者不報警不起訴,檢察院也會依法提起訴訟,在此之前需要將嫌疑人緝拿歸案,除非受害者一口咬定是自願的,那警方就沒辦法了。
大學裡四個好朋友畢業幾年後都被強奸了,還有一個受傷嚴重,這可不是她說不報警就不報警的。
如果擔心名譽受損引發不良後果,警方可以在調查方式上有所改變,未來在法庭上可以選擇不出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