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犯人從身形上和您比較吻合,五官輪廓上眼睛還是像您的。”蔣明又拿出照片細細觀摩了一番林天陽,當即做出了決定“就他了。”
“林醫生,我們上樓說話。”蔣明把照片放進了兜裡麵,他留下暗中保護林天陽的手下又發現了公寓和醫學院曆澤宇派來的保鏢。
隻要林天陽一出門車子就會緩慢跟著。
總感覺有貓膩,按理說上次放走那人也算警告到了曆澤宇,他再派來保鏢不是蠢嗎?
以為這邊真沒有防備?
林天陽輕瞥了一眼照片,他什麼也沒說便轉身往樓上走。
公寓門打開,蔣明跟隨林天陽進了屋,林天陽脫下大衣便去給蔣明泡了杯花茶喝,熱氣從杯子中散發而開,蔣明手捧著杯子,便看見林天陽仰頭靠在沙發上,雙目微磕起來,眉頭卻皺的很緊。
似在思索著什麼。
蔣明大約也知道林天陽心裡在想什麼,他太拘於道德和素養上的束縛了。
“那犯人出獄,我會重金安撫好他的家人林醫生,包括找到代替何小姐的人選,他們會心甘情願的”
蔣明話沒說完,便被林天陽打斷了,他雙手撐在額頭上嗓音沙啞著“心甘情願怎麼會呢?”
“本以為出獄是重獲天日的光明,卻不曾想是走進深淵的噩夢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迎接他的是什麼。”林天陽眸色暗了暗,從桌子上摸到煙盒便抽了出來。
蔣明微微側頭看向白煙徐徐朦朧在林天陽冷峻的臉廓前,他開口“您也發現了曆澤宇的保鏢再次來到了美國暗中監視您,很顯然在警告您如果再敢有什麼心思或動作,他絕對會殺了您。”
蔣明將茶杯放了下來,他麵色凝重的說道“所以如果他一直不撤掉對您監視的保鏢,就證明他心裡覺得您依舊具有很大的威脅性,他日您回國恐怕也難以和何小姐會有見麵的機會。”
“唯一的辦法,您心裡清楚的林醫生。”
蔣明知道林天陽內心掙紮不已根本辦不到,可是如果不讓曆澤宇相信林天陽已經放棄了何小姐,怎麼實行計劃呢?
但林天陽身旁如果突兀的出現女生表現的很親密,以曆澤宇的性子也不一定會相信。
說不一定還會對他們找的女人暗暗進行調查。
眼下,還真就隻有一個人是最合適的人選,曆澤宇也不會有所懷疑。
但隻要林天陽帶走何小姐,曆澤宇勢必要帶人追到美國,所以為了免除後顧之憂,不讓何小姐被困在美國擔驚受怕,甚至可能連門都出不了的情況下。
他們倆人,必須要在曆澤宇的親眼見證下死亡。
“隻要能混淆過關,紹興那個地方很適合您和何小姐兩人居住隱居。”
蔣明看向沉默不語的林天陽,他清了清嗓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朝林天陽開口“林醫生,您,您知道何小姐身體上有哪些明顯特征嗎?”
林天陽倏然回頭對視上蔣明有些尷尬的眼神,他神色微怔了,思緒好像在這一刻凝滯了。
“嗬”林天陽苦澀一笑,又似在嘲諷自己,他眸色劃過一抹暗湧,用力將煙頭擰進了煙灰缸裡麵。
他嗤笑一聲“有時候非君子而是小人,也是好的。”
這一刻,林天陽後悔了,他突然就想起來曆澤宇曾經給他和汐樂下藥那次。
如果,那一晚上他沒有把控住。
如果,那一晚上他不顧何汐樂的感受強行要了她,讓她成為了自己的女人。
汐樂還用去什麼潮色嗎?二十萬他理所應當的就拿了出來,也不會有遇見曆澤宇的事
這一切的一切,終究是無法重來。
病房內,曆澤宇抱著何汐樂,指腹輕輕摩挲在何汐樂蒼白的眉眼處,他胸口劃過一抹疼痛來,那雙桃花眼眼底通紅“老婆,告訴我,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曆澤宇有些害怕,從他進來到現在何汐樂一直就不開口說話。
他在這一刻懊惱不已,怎麼就走了呢昨晚上,他隻是被何汐樂說的那些話氣的控製不住想發泄,才逃離了醫院。
沒想到今天一回來便看見這樣子的場景。
何汐樂那雙水眸就撲閃撲閃看著曆澤宇緊張的神色,她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胸口悶的很。
“我就是有點難受。”何汐樂搖了搖頭,她被曆澤宇攬在懷裡動彈不得。
“哪裡不舒服?老婆”曆澤宇聽到何汐樂終於開口說話了,抬手便準備摁呼叫鈴,讓醫生過來細細給何汐樂檢查身體。
“不要”何汐樂摁住了曆澤宇的手,她忽然的便落下淚來,眼淚一顆一顆砸了下來。
滾燙的落在曆澤宇的襯衫之上,她把頭埋在曆澤宇胸口處,聲音微顫又哽咽,如小獸般嗚咽出聲
感受到胸前的一片濕熱,曆澤宇心口窒了窒,他動作輕輕撫去何汐樂臉上的淚痕,低頭親吻上她頭頂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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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著聲線開口“那怎麼哭了老婆?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曆澤宇慌張不已,既然難受的都哭了,怎麼不讓自己摁響鈴呢。
“沒有不舒服”何汐樂仰頭淚眼朦朧的看向曆澤宇,眼底的脆弱和不安卻是那樣濃烈。
她就是難受而已。
她好像內心很焦灼不安,她本來已經生出來了勇氣想再次離開曆澤宇。
可曆澤宇這一刻再次的食言和手段讓她恐慌無助,沒有辦法,她又好害怕他。
可是上次在桃花林她已經讓找項鏈的人給林天陽帶去了話,她又好害怕林天陽會回來找她
會不會再次引起一場槍戰,會不會給林天陽帶來危險,怎麼辦怎麼辦她到底要怎麼辦?
這些聲音徐徐繞繞的在何汐樂耳朵裡不斷回蕩,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撕扯開來,她感覺腦子好像是像塗了一層漿糊一樣,陷入了一片黑暗世界。
“大海,真的好看。”何汐樂緩緩抬起頭看向窗外的一束光,她伸出手虛弱的握了一下,何汐樂好像看見自己走向了湛藍的大海邊,一望無垠,身穿白裙她在笑。
“想去海邊?”曆澤宇順著何汐樂的視線望去,窗外天空中雪花柔柔的開始飄灑下來。
“不想。”何汐樂哀傷的垂下了眼睫,她又想睡覺了。
進入十二月份,京市的雪開始下了第二場
曆澤宇回頭便看見何汐樂打著哈欠好像又瞌睡了,他溫柔的撫摸著何汐樂的頭頂“又困了?”
這才明明剛睡醒沒多久而已,曆澤宇抬起手腕處的表看了看,眉心蹙的很緊。
“嗯。”
瓷勺與碗碰撞的聲音響起,曆澤宇把粥放下輕聲哄道“乖,再吃點在睡覺好嗎?”
“不要了。”何汐樂有點委屈,想哭鼻子了。
“好好,不吃不吃。”曆澤宇一看見那雙泛紅的眼睛,心疼不已的便將人抱起來放到床上,貼心蓋好了被子“睡吧,老婆我陪著你。”
醫生辦公室,沈塵穿著咖色毛衣外麵套了件灰色大衣,他肩頭上還飄著雪花,外麵的草坪和地麵上都覆上了一層白雪。
沈塵坐在電腦桌前,他看向曆澤宇神色凝重“弟妹在這樣子下去,絕對會走向極端,她會死的。”
他已經觀察了好幾天再次確認了何汐樂病情的加重“而且,她現在還不能吃治療精神的藥。”
何汐樂自從醒來,就是吃飯睡覺抱著膝蓋看窗戶發呆,也會對曆澤宇笑但是她話少的可憐,就是最大的問題。
有時候還會出神的盯著某處風景看,異常安靜。
曆澤宇垂直一側的手指稍稍抖了下,他整個胸膛都跟著起伏了起來,那雙桃花眼藏的眸光幽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