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繼續道“綴錦樓本就是文樓,因緣際會才能有如譚大人和徐大人這樣飽學明理之士,在此友好切磋,弘揚我大魏文化,王源幸甚至哉!
這就讓出場地,希望兩位儒者高談闊論,好好論一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個命題,正一正讀書人的氣節!”
譚大人一時之間有些為難,這源頭就是個錯的,還怎麼辯下去?
無助地望向敞開著門窗的天字一號雅間裡自己的上官。
馮大人等人也將事情聽得一清二楚,怪譚大人都一把年紀了被一個秀才當了槍使了,出息!
一方麵也是氣惱秀才,羞辱了讀書人的斯文,那樣的行徑如何配得上一身儒衫?
但是該不該繼續下去,馮大人一時也拿不準了。
初初一場,已經落後太學徐老頭一截了,本就失了先手,再辯下去勝負難料啊!
顧太傅在譚大人祈求的目光中踱著方步走上高台,道“王大人是否可以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本官看一看,可以省下本官不少功夫?”
王源笑笑“都是夥計們憤憤不平,自發地各種消息。
還有那黃偉本就不是個心性好的,估計得罪的人不少,隨便一問,就全是劣跡。書硯,你拿給顧太傅吧。”
顧太傅接過手裡的幾張紙,粗粗看了一遍,就氣得眉毛胡子一起亂跳“個醃臢玩意!”
這黃秀才是鳳尾縣的村民,一家十幾口人都勒緊了褲腰帶,農忙時節都隻能吃兩頓糊糊,省出錢供他讀書,希望他能光耀門楣。
這黃秀才連考了兩屆秋闈都沒中,還一心要考,這次早早地就入京了。
全家四處舉債,四個兄弟窮的連身沒有補丁的衣服都沒有,一家子男人瘦的一把骨頭,更彆說那些個小侄子小侄女,為了給他攢錢,經常餓的睡不著覺。
可這人就能當看不見,吃好的、喝好的,入了京都不去南城住,而是住到了西城。
身上的杭稠袍子、頭上的玉簪子還有腳上的錦靴,隻要出入都是一副公子打扮。
但凡他有一點念及家長親人的不易,就不會這麼油頭粉麵!
更何況,他還狎妓,窮到每日蹭綴錦樓冰盆、茶點,省下的錢沒有一文還給家人,而是花在了花樓裡。
這麼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也好意思指責彆人不救助它,還怎麼救助,噶開血管讓他儘情地吸血才是救助他?
真真是斯文敗類!多看一眼都嫌棄。
顧太傅氣得直接一一說了出來,黃大哥聽得目眥欲裂,頓時悲愴的哭聲就傳了出來
“可憐我那累病了卻沒錢請大夫的婆娘,以及餓的站都站不起來的孩兒了!老三,你個畜生!”
這場麵,顧太傅也沒心思聽什麼辯論了,譚大人順留地認輸,徐博士笑容謙和,自然沒有意見。
隻是王源不同意“譚大人可不能如此,你看看真麼多學子都是看在您和徐老的麵子上進的綴錦樓,你們偃旗息鼓了,讓綴錦樓如何自處?”
譚大學士和徐博士對視幾息後,道“此事確實是我倆之過,望各位原諒。這樣吧,容我們準備些時日,擇日必然準備一場精彩的辯論讓各位不虛此行,如何?”
王源趕緊接著表態“綴錦樓也承諾,下次兩位大人辯論時,今日到場的各位不收進門費可好?
接下來請大家欣賞綴錦樓新編排的劇目和歌舞,作為賠禮,將有請百花樓的歌唱名角鳶尾姑娘為大家獻唱一首蝶戀花。”
至此,今日的事情走入了尾聲。
之後一連幾天,王源每日都要去趟翠微莊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