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勞嬤嬤跑這一趟,咳咳咳……”雲淑月臉漲得通紅,“本宮隻是染了風寒,並無大礙,讓母後掛心真是本宮的不是。”
“公主說的哪裡話,娘娘一聽到公主身子抱恙,就連忙讓奴婢送來了人參,娘娘到底是擔心公主的。”
孫嬤嬤說著皇後的好話,“這世上,有哪個母親會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娘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裡是想著公主的。”
雲淑月沒說話,回答她的,隻有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綠竹和孫嬤嬤對視了一眼,拍著她的後背,倒了杯茶水給她。
“公主好生養著,奴婢先回宮了,想必娘娘也著急了。”
“嬤嬤慢走,綠竹,替本宮送送嬤嬤。”
“是,嬤嬤請。”
綠竹前麵走,孫嬤嬤後麵跟著,直到走到門口,塞了一個荷包給她。
“公主客氣了。”
綠竹福身告退。
回了皇宮,孫嬤嬤才打開荷包,裡麵躺著一張字條。
“當真?”孫皇後微微蹙眉,“去傳徐太醫。”
徐太醫趕來,又將他在禦書房說得話,複述一遍給孫皇後。
孫皇後冷哼了一聲,還真是母女情深啊。
“眼下已經入春,季候回暖,公主的身子慢慢調養,會恢複,隻是一旦入了冬,恐怕又會舊疾複發。行宮四季如春,最適合調養身子。”
孫皇後擺擺手,有些不耐,“陛下意思如何?”
“陛下的意思是,先讓公主在府上靜養,入了冬提前一些日子,讓公主去行宮,等天兒暖和些,再讓公主回京城。”
“本宮知道了,長公主那兒,就有勞徐太醫了。”
孫皇後扶額,“手底下的人,都收拾乾淨了?”
“是。”
孫皇後鬆了口氣,“本宮這個女兒,聰明著呢,隻可惜,是個公主。”
如果是個皇子,她也不會交給林夕撫養。
長公主病重,官員自然要表示一番,拎著補品去公主府拜訪,卻並沒有見到雲淑月。
隨後的幾天,公主府又傳出消息,雲淑月病入膏肓。
而此時病入膏肓的人,白衣素裹,發間一朵白花,正跪坐在小佛堂,抄寫著經書。
“主子,高公公來了。”
“嗯,請他過來吧。”
雲淑月頭也沒抬,繼續抄寫著經書,綠竹跪在一旁為她研墨,心裡恨不得將她祖宗全部罵一遍。
跪的腿也酸了,磨得手也麻了,還沒有抄好。
病入膏肓不好好臥床躺著,折磨她做甚?
死的人又不是你親娘,你至於這樣嗎?
“奴才給長公主請安。”
雲淑月寫完最後一個字,被長離攙扶著起身,“高公公。”
高公公麵露心疼,“長公主要照顧好自己啊,貴妃泉下有知,一定希望公主好好的。”
雲淑月聞言紅了眼眶,掩麵垂淚,“母妃驟然離世,本宮卻連最後一麵都未能見上……”
高公公歎著氣,“戰事吃緊,皇後娘娘也是怕影響了公主,才讓大家都瞞著,公主也要理解娘娘的一片苦心。”
言下之意,此事與陛下無關,是皇後娘娘的意思,要怪就怪皇後,要找就找皇後。
“陛下擔心公主病情,特派老奴傳話,行宮四季如春,讓公主去行宮養身子,等身子養好再回京城。”
高公公掃了眼她身後的綠竹和長離。
“長離,綠竹,你們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