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手中的拂塵“啪嗒”掉在了地上,沈亦辭手中的湯婆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最終滾到雲淑月腳邊。
“你應了?”雲淑月眉頭都擰成了川字型,“她給你許了哪家公子?”
“孫正良的嫡長孫,孫麟。”
虞煙從果盤裡拿了個橘子,在空中拋了幾次之後,剝皮塞進嘴裡咀嚼著。
雲淑月牽著沈亦辭坐下,喂他吃著橘子。
“祁公公,本宮同長公主說話,這兒沒你的事了,你該回宮了。”
祁硯顫抖著手去撿地上的拂塵,視線一直在虞煙身上,“你要嫁給他?”
“這是本宮的私事,與你無關。”
“孫麟沒有正妻,通房丫鬟早已有四個,就連養在莊子裡的外室……”
“祁公公,你越界了。”
“奴婢告退。”
祁硯剛踏出正廳,就聽見虞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孫麟約了我明日泛舟遊湖,在十裡香用午膳。”
祁硯腳步一頓,十裡香……
“二姐,你彆告訴我你真的答應皇後了。”
“我隻是一個無權無勢任人拿捏的二公主,除了答應她,還能怎麼做?”
“你如果真的和孫麟成親了,二哥怎麼辦?你沒看見二哥剛才的臉色有多難看嗎?”
“看見了,所以呢?”虞煙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弟弟啊,有些人寵太久,寵著寵著,脾性就上來了,容易得意忘形,以為你離了他就不能活似的,可這天底下,誰離開誰不能活啊?”
“三請四請都請不來,以各種理由推脫,她一句話他就屁顛屁顛過來了,惟命是從,這般聽話,真是難得。好了,我不在這兒當小醜了,回宮去了。我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過好你們自己的就行,我自有分寸。”
公主府外,祁硯就站在那裡等著。
虞煙選擇無視,越過他上了馬車。
“殿下,”祁硯伸手扯住她的袖子,“奴婢的大氅落在了梧桐苑,奴婢冷……”
虞煙一點點掰開他的手,“你冷,進去找長公主啊,找本宮做什麼?你這般聽她的話,想來,她不會委屈了你,看著你受凍的。”
“殿下……”
虞煙甩開了他,語氣頗為不耐煩,“她如今有沈亦辭,駙馬之位你是坐不得,男寵還是可以的。”
刹那間,祁硯的臉毫無血色,“奴婢對長公主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奴婢隻是個太監……”
“那是你的事,與本宮無關。茯苓,咱們走。”
虞煙上了馬車,閉目養神。
【宿主,你好狠的心,那是少君,你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嗎?】
“我心疼他,他會心疼我嗎?靈淑的話是聖旨,我的話就是放屁,他既然這麼喜歡聽她的話,我讓他聽個夠。”
虞煙睜開眼,指尖一下又一下敲著桌麵,“男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一點都沒有說錯。本座還沒有那般下賤,冷屁股貼久了,臉也冷了。”
一次又一次想著法兒靠近他,不是當做沒聽見就是以各種理由推脫,厚著臉皮總算是能靠近他了,捧手心裡哄著寵著,結果呢,人家一句話,他就巴巴兒地過去了,老聽話了呢,這讓她怎麼不氣?
“孫皇後這麼迫不及待地給二姐尋親事,找的還是你名義上的表哥,擺明了是要將二姐與孫家綁在一起,但是皇帝真的會同意嗎?”
“不同意又能怎麼樣?西楚麵上是雲家的,實際是孫家的,隻要孫皇後開口,孫家一定會讓皇帝賜婚,孫正良那幾個孫子裡,就屬孫麟是個朽木,沉迷於酒池肉林,讓他成為駙馬,這筆買賣,孫家不虧。”
“二皇姐既然選擇答應這門親事,就說明她已經想到了對策,孫家就是個火坑,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無異於引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