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辭在黃紙上寫寫畫畫,趁著夜黑風高,換上夜行衣,夜闖皇宮,將符紙貼在老皇帝的床底下。
一連幾天,雲瑉昏昏沉沉,走路時崴腳平地摔,吃飯時不是嗆到就是噎到,一到床上就上吐下瀉,一睡覺就噩夢連連,接連三日,太醫麵麵相覷束手無策。
正月十五那天,兩人喬裝打扮一番,偷摸離開公主府,去了河邊放花燈,瘋玩了一晚上,直到三更天才偷摸回府,一覺睡到第二日下午。
“不用上朝,不用處理政務,不用在軍營裡東奔西走,原來是這種感覺。”
“喜歡這種感覺嗎?”
“喜歡,但我更喜歡有你陪著我,”雲淑月握著他的手吻著他的指尖,“謝謝你在我迷茫無助的時候出現,也謝謝你願意愛我,給了我一個家。”
“乾嘛突然間說情話,肉麻死了,你煩死了,剛睡醒就讓我哭,”沈亦辭翻了個身,抓起被子一角擦著眼淚,平複好情緒之後,看見雲淑月那一瞬間,又忍不住流了眼淚,“你乾嘛呀,都怪你,我不想哭的,你不知道我一聽情話就忍不住哭嗎……”
雲淑月抵著他的額頭,“不哭了,怎麼跟小哭包似的?”
“我餓的!”沈亦辭小聲辯駁。
“餓了起床用膳。”
“嗯。”
吃飽喝足,躺在屋簷下曬著太陽,枝頭偶爾飛來兩隻鳥,唧唧喳喳了一會兒,又撲騰著翅膀離開。
“這開了春,確實暖和了不少,太陽一曬,光想著睡覺了。”
雲淑月輕嘖一聲,將大氅蓋在他身上,“即便開春,也得多穿點衣裳,屋簷下風大,彆染了風寒。”
“哪次出門你不是把我裹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我哪兒有阿嚏!”沈亦辭接連打了三個噴嚏,不是吧,就這一回穿得少了點就感冒了嗎?
不是,他身體這麼弱的嗎?
雲淑月將他從躺椅上拎起來,薑湯溫泉湯婆子全給他準備好了,奈何夜裡還是起了高燒。
“湯藥還沒熬好嗎?”
“好了好了,在這兒呢。”長離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端著湯藥就衝到雲淑月麵前。
“是府醫開的藥方沒錯吧?”老管家問。
“是府醫開的那副。”
雲淑月摟著他半靠在自己懷裡,長離一勺一勺捏著鼻子給他灌進去。
“去冰窖取些冰塊兒,再打些冷水。”
“奴婢這就去。”
“這好好的怎就起了熱呢?”老管家的眉頭已經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實在不行去宮裡請太醫,這高熱不是說笑的。”
“嗯,先看府醫的藥有沒有用,若是沒用,再去請太醫,你們都先下去吧,不必都在這兒守著。”
“奴婢就在門外,有事主子喊奴婢。”
“駙馬不退燒老奴心裡不踏實。”
“等他退了燒,我讓長風知會您一聲,已經很晚了,您先回去歇著。”
“管家,”長離攙扶著老管家的胳膊,“殿下現在需要照顧駙馬抽不開身,府中上下還得指望您呢,您可不能倒下,要好好歇著,這兒有我呢,您放心吧。”
“駙馬退了熱一定要來告訴我,彆忘記了。我先去吩咐膳房,讓他們準備些清淡的飯食,駙馬醒了好歹不會餓著。”
“好。”
冰塊倒進冷水裡,帕子浸在裡頭,一晚上不知換了多少次。
天微微涼,才算退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