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伊沒有出去幫忙辦事,而是選擇守在布蘭德身邊。
如今不一樣,血陣已經鬆動,布蘭德可以暫時出去,那麼那一位自然也是可以的。
伊小心謹慎的落在棺材遠處的一隻惡龍骨架上。
他歪著腦袋,始終注視著緊閉的棺材。
棺材又被蓋的嚴嚴實實,可是,沒過多久,逐漸在寂靜的環境裡傳來敲擊聲。
伊張了張自己的鳥喙,驀然無奈。
到底沒有攔住裡麵的人,伊也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棺材蓋一點一點的被掀開。
隨後,那個熟悉的身影坐了起來,還伴隨著一道嘀咕聲。
“渾身難受。”
“怎麼又是黑漆漆一片,我點的燈呢?”
“哎呦,什麼東西絆到我了。”
抱怨聲想了許久,一直到這片區域的壁燈一盞一盞的亮起。
“這樣多好,連讓我用燈都不舍得嗎?”
這片區域全部亮起來之後,男人才放下手中的東西。
一轉身就看見了枯骨上麵的伊。
男人似乎也習慣了這裡的裝飾和地上堆積的東西。
“伊,原來你在這裡,你剛才怎麼不理我?”
伊已經完全確定,是這位醒來了。
“我剛在打盹,沒注意。”
“是你關的燈嗎?太小氣了吧。”
伊沒說話,他還能罵自己的主人嗎?
這時,男人脫掉了自己的鬥篷,打量起了周圍。
這片空間是地下單獨開辟出來的,雖然不及上方的古堡精致漂亮,但是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也逐漸裝修的還挺好。
這片區域最大的就是王座、棺材、還有一個蜷縮著身子伸出利爪的龐大的惡龍骨架
腦袋擱在王座一側,就像是一個骷髏守衛。
而惡龍的身後則是數不清的金幣……
除了這些,再遠一些的地方就是一個個小小的血陣,有了亮光,血陣一圈的光亮弱了幾分,但是還是能感知到。
因為最明顯的一處泛著殷紅色,麵前還有個閃亮的徽章。
男人四處看了幾下,有點不滿意。
“什麼味道,趁著我休息,這裡發生了什麼?”
“好難聞啊。”
“我養的花怎麼也死了?”
“伊,你有沒有事啊,是不是抓我的那個人又下來了,是不是他乾的?”
伊“……”
它還沒有想要的去解釋,男人已經有點崩潰。
脆弱的神情一閃而過,讓那個深邃迷人的臉多了一絲憂傷,削弱了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氣質。
“肯定是的,不然還能有誰。”
伊歎了一口氣,千年來已經十分適應了。
畢竟它的主子在沒有被鎮壓之前的那些年,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布蘭德身上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十歲那年,不過由於家族原因,這件事情也不覺得怪異嚴重,隻是身邊安排了人,遇見突發情況能找看著。
因為伊從小就跟著布蘭德了,所以這些記得很清楚。
自然之所以見怪不怪,也是因為布蘭德這個古老的家族雖然實力雄厚,但是追溯到過往,每一代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瘋子”。
比如布蘭德的一位叔叔,某一年突然就瘋了一樣的狂吸血,身體像一個無底洞,不吸血渾身難受。
明明性格和善,最後變得暴戾,索性就直接泡在血池裡麵,還需要經常換血,終年不舍得出來。
除了這些,還有要娶惡龍的族人,睡死在棺材的族人等等……
伊記得家族有一本書,上麵有詳細的記載,更久遠一點的似乎也有人出現過布蘭德身上的狀況……
那個時候,布蘭德這樣的情況並不規律,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突然就換人了,對於他的保護確實很強,一直到十六歲,家族放了心,也漸漸摸清楚了兩種性格,才允許布蘭德如學院學習。
畢竟作為以後的繼承人,實力和各項資源都需要提升。
一直到布蘭德被鎮壓困在這裡,因為本身身體受了傷,前幾百年還好,一直在沉睡。
等到身體養好了一點之後,伊才發現自己主人身上發生了變化。
一種性格會持續十五天,十五天一過,就會換一下。
伊觀察了許久,一直到現在仍舊是這個規律。
最開始,是這個第二人格經常醒著,這個空間就是他經常收拾出來的。
也因為有血陣,出不去,能活動的地方就隻有這個不算大的區域。
而且伊漸漸發現了第二人格似乎因為本體受傷,自己的記憶也出現了混亂。
畢竟在之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第二人格與本人性格有些差異,但是也逐漸搞清楚了周圍的狀況,伊也跟他熟悉了。
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被困在這裡,他潛意識的認為是哪個惡毒之人無緣無故的把他抓來換到了這裡。
不放他出去也不敢來見他。
這麼多年還一直耿耿於懷,發誓一定要抓到幕後凶手,等他逃出去,一定要那人好看。
伊一旁看著,隻覺得腦袋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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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不能出去,大不了聽他嘮叨十五日就好,可現在萬一被他知道了,它就有的忙了。
“伊,我睡著之後你有沒有幫我挖啊。”
“我身體也不舒服,沒有動。”
伊撒了謊。
男人也沒有懷疑,畢竟他身體也經常犯困,他有時候也要睡很久。
他拿著一個堅硬的骨頭,繞過一堆金幣,來到了隱蔽的一處。
盤繞在洞裡的邪惡之花有的地方已經凋零,他站著的地方已經遮擋不住,露出了背後的圓洞。
伊習以為常,這是這位最愛乾的事情,就是要靠挖洞出去暴揍一頓抓自己的人。
如今幾百年過去,已經挖的比較深了。
它紅眼珠子看了一下,人已經熟練的鑽了進去。
每當這個時候,伊就會閉上眼睛,腦海會強迫自己浮現出另外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男人又出來了。
身上乾淨的衣服已經沾染了好些泥土。
這一次難得隻堅持這麼短的時間。
“伊,我什麼時候能成功?”
在他心裡,伊也是一個可憐的烏鴉,也是被抓來的,兩人同病相憐。
他看著有點累了,拍了拍衣服,從旁邊拿出一套新的。
男人沒有任何懷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是烏鴉悄悄找來的。
換好之後,男人走到了伊麵前,又開始不斷的吐槽起來。
“都關了這麼多年,你說那人對不對都把我們忘記了。”
“那人會不會已經死了?”
“要不然怎麼一直不來見我們?”男人停頓一會兒,“你說是不是我原先身份很嚇人,他抓了我之後很害怕給嚇死了?”
“我挖了這麼多年,那洞都那麼大了,怎麼還出不去呢。”
伊很想用翅膀捂住自己的眼睛,感覺時間再長一點,它自己也會被逼出第二人格吧。
它沒有開口說話,當一個合格的聆聽者。
男人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之後,整個人又活力滿滿。
他沒再去挖洞,而是在這片空間裡麵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