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兄長與周員外說好,用妹妹抵押求自己活命,文書在何處?”秦昭月上前一步,渾身氣勢壓得管事連連後退“不見文書就要強擄民女,這周員外真是強權甚於皇上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管事嚇得腿抖,誰沒事兒搬皇帝出來?
“你方才問我是誰,不巧,在下是吾家兄妹的遠房親戚,從洛陽京城而來。這人若是出了岔子,恐怕我回去不好交代。”秦昭月露出一個冷冰冰的笑臉。
吾月一直沒有吭聲。
管事想說你好不好交代關我什麼事,但這人說自己來自京城洛陽,就得讓他多尋思幾分了。京城是什麼地界?掉下去一個石頭都能砸著三個家有官親的人,哪怕是最末等的芝麻縣官,也不是周員外這種普通地主好擺平的。
管事一下子猶豫了。
他還沒有膽子大到當場叫小廝打死一個人,否則當初直接就把吾月搶回家中了,還用得著製造一點醫死人的事件來借題發揮?
“據我所知,吾家兄妹是一年前逃難至此,你是哪裡冒出來的親戚?”管事質問道,也是探探底。
“你不用管我是哪裡冒出來的,你隻要知道今天這事須給我個說法就夠了。”秦昭月道。
管事再次啞火,的確如此,他找不找親戚的借口不都一樣?
“這樣吧,我也並非不講理的人,你將我和吾月姑娘一同帶到素水縣。這事若查明是真,那便看衙門意思,你們公了私了都是自己的事,我回去也好有個說法。”秦昭月忽然笑,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這……”管事猶豫,這人到底什麼來路?要是貿然帶回去,連累了主家,他也不好過。
但周員外那老東西又一定要今天就見到吾月,能扣住她那哥哥的機會的不多,趁機打幾個板子,說不定吾月心疼哥哥就從了。
“你有選擇的餘地?”秦昭月耐心挺多,他不吝嗇和這種不太靈光的小民多說幾句話。
“走走走走!”管事一揮手,“哎——不過我可不認識你,是你死皮賴臉非要跟來的啊!”
秦昭月一笑,不置可否。
吾月對他點頭,率先跟著上了管事駕來的馬車。
秦昭月扯住方才護吾家院門護的最凶的青年,耳語兩句。那青年連連點頭,趕緊起了牛車跟了上去。
管事裝沒看見,他一點兒不敢管這個看著就厲害的男的。
秦昭月和吾月同乘一架馬車,搖搖晃晃出了村子。
兩人相對而坐,對視良久。
秦昭月先笑了。
吾月彆開眼睛不看他,但臉頰微紅,看著不太好意思的模樣。
兩個人默契地沒說話。
……
期間走了一段馬車難行的山路。
他們應對這截山路的辦法也很粗暴,一群小廝在前搭橋開路,硬生生從灌木叢生的樹林裡開了一條能過馬車的路出來。好在小洛山山勢平緩,沒有險峻之處,否則他們這幫人都要走著去素水縣了。
牛車遠遠跟在後麵,走的有點艱難,幾個青年連拖帶拽,順著他們進出時隱秘的小道駛出了小洛山。
兀火和兀岩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