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和落刀主仆二人動手的意思,也不回答問題,僵持了片刻,石三飛身離去,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落刀轉過身,臉色很不好看。
他托住蘇應儉的下巴,檢查他頸上的傷口。落刀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粉,叫蘇應儉彆動,隨後細細灑在傷口上。
“癢了彆撓。”落刀叮囑道。
蘇應儉心情有些鬱鬱,點了點頭。落刀放開他,他走到那具屍體旁邊,揭下黑衣人的麵罩。
“是二老爺的人。”落刀說道。
“……傳書回去,讓人過來給今天死掉的人收屍。”蘇應儉道。
……
日頭漸漸西斜,到傍晚了。
日光剛剛弱上那麼一點兒,顧越就感覺到山洞裡冷了起來。他們什麼行李也沒帶,身上的衣服隻一層粗布,到了晚上恐怕要著涼。
好在這是荒山野林,乾枯的樹枝柴火很多,顧越和顧栩兩人一起動手,拾了不少柴回到山洞,在太陽落山前在山洞口升起了火堆。
上有樹葉遮擋,林間又有風,總的來說還算安全。
“看來今晚要在這個洞裡過夜了。”顧越望著漸漸昏暗下去的樹林。
拔了一些茅草,顧越用這些帶著輕軟絮絮的植物鋪成簡易的席子,就有地方躺了。
顧栩這天下午的話很少,顧越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看他對著篝火發呆,便拽了他一下“小栩,來試試這個鋪怎麼樣?”
“嗯?……好。”顧栩走進洞中。
靠近篝火的地方有張草葉鋪成的席子,茅草花墊在下麵,上麵是大片的樹葉。
他方才來回忙了這麼多趟,就為了做這個?
顧栩在茅草席子上躺下。
還是有些硬,但已經非常好了。
“怎麼樣。”顧越坐到一邊,“不錯吧?心情好點沒?”
“……什麼意思?”顧栩坐起來。
“你彆害怕,事情都過去了。”顧越小聲說,“以後這種事估計還有,不過我們有兀門,還有石三,一般都不會有事的。”
顧越想,顧栩再怎麼說,現在也是第一次看見打鬥和死人吧?
方才的場麵實在是大,他都……難受了好一陣子。
顧栩總是看起來那麼老成,會不會偷偷害怕或者不舒服?
“今天晚上咱倆一起睡,這樣就算做噩夢也不害怕了。”顧越笑著說。
“我沒有害怕。”顧栩說。
“真的?那小栩真厲害,我可嚇壞了。”顧越摸了摸心口,那黑衣刺客的死狀現在還在他腦子裡盤旋呢,“那你怎麼……看著興致不高的樣子?”
“你差點死掉。”顧栩不明白這個人怎麼如此大大咧咧。換成原來的顧大石,隻怕當場就要嚇得尿出來。
而他,這個人……這個人隻會害怕一會兒,然後強撐著讓自己冷靜,繼續分析一切,好像受到性命威脅的是另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怎麼會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就是手上破了點皮。”顧越真的很樂觀。
四十米的大刀啊!就那麼砍下來!但他沒事!
雖然手臂還是受了傷,但他原本是個炮灰命,沒死真是超強的進展。
顧栩也……又救了他一次。
顧越看著依舊神色不好的顧栩,忽然道“你不會是因為覺得自己的事情連累了我,所以很愧疚吧?”
顧栩愣住了。
“這可不能叫連累。”顧越笑著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這件事我還有點高興呢,他們是真覺得咱們關係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