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信彈在夜裡格外明顯,不過與尋常的煙花沒什麼兩樣。在這個時代,給煙花添加圖案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技術,因此,兀門用以聯絡的這支煙花,是由不同的顏色組合來標識信息的。
不出一個時辰,兀岩等人就帶著石三來到了官道邊的聯絡點。此時城門已開。
兩方彙合後,兀岩立刻著手審訊二掌櫃。
顧栩沒讓顧越看那過程,但山中隱約傳出的慘叫也讓顧越能想象出那個情景。
“咱們這麼乾,這人還能活著回去嗎?”顧越問他。
“……”顧栩沒說話。
顧越又問“你有什麼打算?如果二掌櫃失蹤,那些人結合我們先前的行蹤,很容易就能推斷出他們已經暴露……如果因此驚動背後的人,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我心裡有數,你彆擔心。”顧栩終於將視線放回到顧越身上,伸手順順他的背心。
像摸狗……顧越腹誹。
他隱約覺得自己做的不好,無頭蒼蠅似的。先前在南外城的謀劃雖然成功找到了聯絡點,但也間接露出了馬腳。
“我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顧越再問,“你……對,我還沒問,你去甘州是為了什麼?”
“就像你說的那樣,看看有什麼漏能撿,現在撿到了。”顧栩抬頜示意,山裡又是一聲慘嚎。“不麻煩,你做的很好。”
真的嗎?顧越有些忐忑。
顧栩他真是長大了……也許一切都走上了正軌,也不用他刻意引導什麼,事情就能自動走上正軌。
半晌,兀岩從山裡出來,向顧栩示意。
石三就守在一邊,顧栩囑咐他看好顧越,很放心地離開。
不帶我?
顧越心想。他的意圖很明顯,那還是不要上前去了,免得擾亂他的計劃。
他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
那叫福叔的中年男人一直沒有離開。見空地中隻剩下顧越一人獨坐,便走上前去“事出緊急,還未曾問過你們的名字。”
顧越笑了笑“叫我大石就好。”
“那個人呢?我看你們關係似乎不一般。”福叔笑著問。
“……這我倒是不能隨便告訴你,你自己問他吧。”顧越道。怕影響顧栩的計劃。
“理解。你們是什麼關係?”福叔暗中觀察許久,一直覺得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同尋常。
“我是他爹。”顧越尷尬道。
有點不像,這麼說像是撒謊啊。
“原來如此。”福叔看上去隻有一點驚訝,挑了挑眉,“你看起來隻比他大一點兒。你如今幾歲?”
“二十……六。”顧越卡了一下。
這具身體居然就二十六了!
也許是虛歲呢?
福叔點點頭。
“聽你的口音有些像洛州人士。”福叔道。
什麼意思,打聽這個作甚?顧越很警惕,隨口糊弄過去“哈哈,是嗎?”
福叔便不再言語。
他看出了顧越的警惕,這很好理解。他索性閉口不言,反正不是什麼要緊事。
一時沉默。
約過了半個時辰,顧栩才終於從山中走出。他穿了一身黑色勁裝,也看不出身上是否染血,表情依舊毫無波瀾,與顧越對上視線時,才顯出一點溫情來。
“怎麼樣?”
“他沒說上麵的人究竟是誰,想來的確不知。”顧栩道,“那種藥草早在三個月前就已運往甘州,想來是謀劃許久,隻等京中傳信,就立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