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侍衛臉上浮現出一絲掙紮。
“懷月到底也是……”他說。
蘇牧英卻似乎沒聽他說什麼,搖頭道“顧大石那樣的頭腦,實在讓人不得不防。可惜,實在可惜。”
侍衛微微歎息。
“隻能請他帶著我們的秘密,下地獄了……”
……
五天後。
“這是兀風他們前幾日就送回的信報。”兀岩將竹筒中取下的紙卷交給顧栩。
他們一行人正在前往淮中府的路上。出了皇宮,四周的監視便無法麵麵俱到,在唐無陵與其手下的刻意放水下,兀岩幾人也終於和顧栩彙合。
顧栩看罷信件,眉頭緊皺。
“他們離開了車隊,往雲溪方向去了。”兀岩道,“兀風看見,半途那些劫持了他們的隱龍衛似乎拿出了聖旨似的東西,顧大石還跪下接旨。”
唐無陵見顧栩的目光看過來,立刻道“我可什麼也沒聽見,你們聊。”
顧栩問他“你們隱龍衛中近日還有什麼人出任務?”
“打聽我們內部機密啊?”唐無陵笑了一聲,“確實有,而且不少,或者說隱龍衛中日日都有任務要辦,無一日清閒的時候。至於任務內容,這卻是不能互通有無的。”
顧栩點頭。
兀岩又道“另外,我們離開洛陽前幾日,京中流言的風向便有所轉變。”
“什麼轉變?”顧栩注意到兀岩微微皺眉。
兀岩道“有一股勢力似乎在傳言,當年顧大石虐待養子、好賭失德之事,似乎有意將臟水全潑到他一人身上,說主子隻是被權勢所迫。”
“是誰在傳這樣的消息?”顧栩深深蹙眉。
“對方倒是……沒有做的特彆隱蔽,或者說,因為我們都認識,所以輕易查出了。”兀岩道,“是鎮蘇杭的人。”
“他竟然敢和皇帝作對?”顧栩笑了,“這是他自己的主意?”
兀岩不語。
顧栩站起身,身上的笑全數消失不見。
“是他吧……”他喃喃說道。
鎮蘇杭在這一世是顧越的朋友,沒有顧越的授意,他一定不會做出汙蔑顧越、反為他顧栩開脫的事來。
顧越身在雲溪,按理說不會知道一夜之間出現在洛陽範圍內的流言。他卻這麼快對流言做出應對,那麼代表著有人幾乎第一時間就將這個消息帶給了他。
真是快。
顧栩顧不得憤怒,他隻感到渾身戰栗,為顧越這個決定感到強烈的無所適從。
他相信狐狸精並非為了什麼其他目的才一直維持顧大石的身份,而既然他們之間沒有了這一層隔閡,他卻一直沒有恢複自己原本的麵目……
他沒有辦法變回去了嗎?
顧栩幾乎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但在無法恢複身份的前提下,顧越還是以近乎自毀的方式維護著他的名聲。
顧栩深知他們都是含蓄的人,都想不出什麼熱烈直白的辦法表達愛意,但這一次……
顧栩的心怦怦直跳。
“他想乾什麼?”他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