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晷描述道,此人剛被劫出大牢時,簡直是感恩戴德,將石三視作再生父母。但他們一行人到了那隱秘小廟後,這混蛋就露出了本來麵目,想從何晷下手,將他們的銀子全劫走。
“這人真是找死。”何晷道,“帶他出來時,難道沒有見識到石三的功夫?即便如此,卻還是賊心不死。”
“沒殺吧?”顧越問道。
“沒有。”何晷說,“已經卸了四肢下巴,綁在小廟了,還留了一些吃食,足夠撐上兩天。”
顧越很滿意,事情竟然這麼順利。
雖然北秦的仵作技術不比現代法醫,但死了幾天的屍體和剛死沒多久的屍體還是能看出區彆的。另外的小擦傷、什麼生前傷死後傷,什麼指紋、現場勘察亂七八糟的,他不信黟縣這小地方能找出一個神探來。
而且,顧栩看出死的並非顧大石,也會出手阻撓他們查案的。
顧越感到緊張。
他按了一下胸口,深吸一口氣。
何晷道“老板,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顧越搖搖頭“不會有事的。”
院子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雞叫聲。兀火手下那個挺熱心的暗衛從院門進來,手裡還拿著個雞籠,裡麵是三隻活蹦亂跳的小公雞。
“你們回來了啊!”暗衛打招呼,然後對顧越說道“顧老板,你要的活雞和軟革水囊。”
他把東西往地上一放。
“謝謝,辛苦了。”顧越對他笑。
“對了。”暗衛沒走,“顧老板好好檢查一下院子,看是否丟了東西。”暗衛道。
“怎麼了?”顧越一愣。
“今天早上,洗衣房的小廝說自己前幾日遭了暗算,昏了好幾日。”暗衛肅著臉,“一起住的夥計卻說此人一切正常——兀火頭領猜測是有人偽裝成這名小廝的模樣,在據點內做了什麼。”
“期間無人發覺麼?”顧越問。
暗衛說道“此人選擇的目標很是刁鑽。洗衣房的小廝甚至不是兀門的人,隻是客棧的夥計,沒有人懂得武功。這人活動時又會刻意避開我們的兄弟,因此無人發覺。”
“可查出端倪了?”顧越眉頭皺起。
“已經排查了一輪,沒發現有什麼不對,不過穩妥起見,我們要變更據點了,大約今晚就要將重要的東西轉移出去。”暗衛說,“顧老板也看看自己房間的東西吧,此人借著送熱水的機會,似乎把每個住人的院子都轉了一遍。”
他臨走前道“若有線索,煩請顧老板馬上告訴兀火頭領。”
顧越點點頭,立刻進了房間。
他先在腦海裡整理了一下自己攜帶的東西——那些衣服行李都還在隱龍衛的手上,其中沒有什麼要緊的東西,他們出逃時也就沒有去取。兩樣從慎王府發現的重要線索,已經寄給了顧栩。
顧越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這是顧栩給他的信物,可以在各地的錢莊取錢用作資金,他一直戴在手上,洗澡也不曾取下來。
整個詐死脫身的計劃也沒有書麵寫出來過,就怕被兀門的人提前發現;對於蘇家的種種懷疑也在腦海中,萌芽階段,更沒有什麼好被取走的。
顧越翻找了一下,沒發現丟失什麼。
又問了石三等人,他們也已經將自己的行李檢查完畢,什麼也沒有發現。
他心裡的不安卻依舊沒有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