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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感覺落在唇上,久久不去。
顧栩眼皮顫了顫,抬手將那趁他入夢偷襲的人摟在懷中,身體翻轉,將人壓在了毛毯之上。
“哎,你什麼時候醒了?!”
那個人發出驚歎聲,貼合的唇自然因為他的偷襲分開。
顧栩有些不滿意。
“剛剛怎麼叫你都不醒,我才……唔。”
煞風景的說話聲消失了,世界上又隻剩下清淨,與鼻尖繚繞的、那人身上獨特的氣息。
顧栩想,他此生大約都不會再忘記這個味道。
濕潤、溫熱,有一點粗暴急切,這個吻持續了許久才帶著餘韻結束,顧越猛地推開他的肩膀,大吸一口新鮮空氣——
“憋死我了!”
顧越抱怨。
顧栩慢慢睜眼。
伴侶的眼眸中倒映著滿天星鬥,但他的影子在其中占據著最多的位置。顧栩撐著身下的毛毯坐起身來,四周是一望無儘的草海,不遠處的湖泊上閃爍著點點螢火,與星辰的倒影攪成一團碎銀。
大約是為了躺著舒服些,顧越的發冠散下,披散在後,顯出一種彆樣的感覺。他正咬著發繩慢慢將頭發收束上去,一縷發絲垂在頰邊。
顧栩又想將他按在毛毯上,但看了看不遠處巡邏的火光,到底是忍住了。
“睡得好嗎?我以為你喝多了,要一覺睡到白天。”顧越的語氣帶著些許抱怨。
為了看星星才帶著毯子到了湖邊,自己卻半途睡得不省人事。他會覺得委屈也是理所應當。
顧栩克製地撫上他的手背。
“我做了個夢。”他轉移話題,低聲說。
“什麼夢?”顧越很感興趣,立刻將那點微薄的不滿拋到腦後。
顧栩盯著他,微微彎起嘴角,一瞬也不肯錯過他的表情“我夢到了俞為霜。”
對方的神情如他所想,上麵滿溢的好奇和期待有一瞬間崩塌,然後轉變成一種扭捏小心的模樣,語氣卻好似很隨意“哦……夢到她什麼?”
顧栩低聲笑起來。
“彆笑的這麼……霸道總裁。”顧越說,然後拉著他的手搖晃“夢到什麼了?老實交代!”
“一些很……玄妙的事。”顧栩說道,“夢裡沒有聲音,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他歪身靠住顧越的肩膀,把他壓得又倒回毛毯上,兩人麵對著星空。
他低聲說了自己在夢中的所見所聞。
“原來是這樣。”顧越眯著眼睛望向夜空。
片刻後,似乎是覺得後腦勺不太舒服,他又探手,將剛剛綁好的發束扯鬆開。
顧越並沒有完整的聽顧栩講述過前世身亡的詳細過程,但從他的隻言片語中,也能大概拚湊出事情的全貌。
總歸不好,即便是在那慘烈故事中幸存下來的人,也隻剩一個支離破碎的殘局。
顧越從不多問,他知道顧栩是不想要他擔心。
正如他也從未和顧栩說過他究竟為什麼會被人害死……
和顧栩坦白之後,斷袖的概念就自然進入了他的觀念之中。結合當時那個老板平日的種種舉動,他能不知道對方究竟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