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糧食交出來!”河東村的人叫囂道。
河西村的人一臉懵,村長張長宗趕忙出來回應,“剛剛你們不是拉走一車了嗎?縣衙的人說的很清楚,咱們一村一車糧。”
“就是!”張長宗的二兒子張守成嘴一撇,“我們村服徭役的人比你們村多,糧食卻和你們一樣多,說起來還是我們吃虧呢!”
“你們彆裝傻了!快把我們的糧食交出來!”河東村的人繼續叫罵。
河西村這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交什麼交?說什麼胡話!”
這時,河東村的王村長從人群後麵擠了出來,手中還捧著從麻袋裡取出來的糧食,就這麼遞到張長宗的眼前。
“張村長,並非我們河東村胡言亂語,你看!”
乾枯皸裂的瘦長大手有些顫抖,帶著手掌上的河沙和小麥也跟著微動,手、沙、麥三種不同的黃色混在一起,既撞色又醒目。
“這……”張長宗一驚,隨後趕忙解釋,“王村長,這我完全不知曉,昨天從衙門拿來口糧,那麻袋我都未曾打開過。”
王村長手上的一堆裡,河沙占七成,小麥占三成,但他似乎也很珍惜這三成小麥,小心翼翼將手中的河沙小麥混合物放進麻袋,才接上張長宗的話
“這糧食是剛剛你給我們的,我們拿來就打開了,沒有時間做手腳,你給我們的確實是摻著河沙的麥子。”
“這不可能!”張長宗死死盯著王村長的手,一時間又驚又疑,大腦一片空白。
“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啊?”趙堂明站了出來,想緩和一下現在的緊張氣氛。
王村長卻不給他麵子,蠟黃的老臉揚起一抹並不真心實意的笑,“老趙,你和張村長是親家,就彆出來說項了吧?”
河西河東兩村結親的不少,因此河西村這邊也有到河東村打聽情況的。
李杏花偷偷湊到了她爹老李頭的身邊,“爹,你剛剛在王村長身邊的,他打開麻袋裡麵就是摻了河沙的麥子?”
老李頭的身體不好,站這麼一會兒已經有些勞累,依靠在兒子李屯身上,輕聲說道“沒錯,確實是這樣的。”
孫老大也去問了自己住在河東村的丈母娘,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案。
看來,張長宗剛剛交給河東村的糧食,確實有問題。
牛叔寶見狀,趕緊把自己村板車上的麻袋也打開查看,心瞬間涼了下去,“村長,我們的糧食,也摻了沙。”
此話一出,河西村的村民也變得混亂起來,其中部分人看向張長宗的目光也起了疑色。
畢竟糧食是張長宗和兩個兒子昨晚拉回家的,今天就變成了河沙,就算不是他昧了麥子,他也有保管不當之失。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張長宗有口難辯,他明明把口糧鎖在柴房裡,鑰匙隻有他有,現如今怎麼會出現沙子呢?
“我看你們河西村的也被張長宗蒙在鼓裡的,他就是想私吞我們徭役的口糧,快把糧食交出來!”
“張長宗快把糧食交出來!”
“不然,彆怪我們動手了!”
河東村的人一個個麵黃肌瘦,多久沒吃過一頓飽飯,如今怎肯善罷甘休!
河西村雖然也有人懷疑張長宗,但更多的人還是很信任他的,畢竟張長宗做了這麼多年的村長,兢兢業業,從未有過什麼不好的傳聞,於是便也有人出言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