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空青一邊給洛小苒施針,一邊忍不住嘮叨
“小苒,你現在最好就是減少走動,你之所以恢複的這麼慢,就是因為一直到處亂跑、不臥床休息所致。”
都說認真的女人是最有魅力的,洛小苒看著杜空青的側臉,眉目清潤,很有魅力。
隻是她一開口,洛小苒就突然感覺杜空青的絮絮叨叨與她的年齡太不相符了。
難道,醫者都是這種嘮叨的性格嗎?
洛小苒在心中壞笑。
“還說我呢!某人養傷的時候,根本在床上待不住,就好像床炕內與地龍相連的熱氣會燙腚似的,整天在地上鴨子似的走路!”
“噗嗤!”秋娘肩膀聳動,低頭用一方手帕捂著嘴,儘量不讓自己笑的太大聲。
秋娘的手帕是素帕,純白一片,沒有繡任何花鳥,隻在一角繡了“秋”字,代表身份。
她給洛小苒繡的帶有辣椒盆栽的帕子被收在箱子裡,洛小苒平日不經常用,倒不是不喜歡,而是秋娘繡的精美,所以便作為珍藏之物收納。
最大的原因其實是洛小苒不是個使得慣帕子的人。
在她看來,姑娘小姐們用帕子,無非就是捂嘴來笑不露齒,擦汗、拭淚來保持麵目潔淨妝容不花,再有就是用手帕包東西。
洛小苒想象不出自己拿著帕子捂嘴笑的場景,她總覺得自己的氣質做出那種動作,會有一種——猥瑣感,而不像秋娘那樣有一種古典美人的韻味。
流汗用手擦擦就行,有條件就用水洗洗,比用帕子擦要乾淨。
至於擦眼淚……誰讓她流眼淚,她第一時間一定想的是讓對方哭的比她還慘,就顧不上擦眼淚了。
至於手帕包東西,包什麼東西?
秋娘給杜空青的帕子上繡了一株枝條橫斜的紅梅,寓意她能在遍布男子的從醫之路上堅持下去,代表成功的紅梅於嚴寒之中、無聲之處也能悄然怒放。
除此之外,秋娘一有時間就繡,繡好的成品就交給洛小苒,托人拿到益州寄賣,得了錢就上交,美其名曰“夥食費”。
洛小苒沒有推辭,她沒有拒絕秋娘自食其力的權利。
對於幾乎失去一切的秋娘來說,憑借自己的本事賺錢活下去,是她最後一點尊嚴。
話說回來,當初杜空青在洛小苒家養傷的時候,確實也不老實。
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躺了兩三天便吵著要下床,杜康氏都按不住她,最後還是洛小苒出麵才暫時壓製住她。
後來,洛小苒見杜空青傷勢確實穩定了不少,便也不拘著她了,隻讓她不能到洛宅外麵的地方去。
杜空青至此便像脫了韁的野馬,在屋裡笨拙的走來走去,確實像個小鴨子。
屋裡待悶了,就到外麵院子溜達,冷了就又回到燒著地龍的屋內,活脫脫也是個不聽話、不好好養病的!
洛小苒的調侃加上秋娘的忍俊不禁,都沒能使杜空青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至將最後一個穴位上了針,她這才抬起頭來。
入目就是洛小苒已經從心中轉移到臉上的壞笑,秋娘也笑的眼淚都出來,杜空青的臉不由一抽,嬌嗔道
“我從來都是說不過小苒的,秋娘姐姐你也總是看熱鬨,要是你幫幫我,說不定咱們兩個就能反過來壓倒小苒了。”
秋娘用素白手絹點點眼角,眼波流轉間,話就從紅唇傾泄了出去
“你們倆說嘴可彆扯上我,我呀,隻觀戰!”
這邊三人正聊著,張長宗的小女兒張秀巧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杜空青見狀,趕緊上前架起她的一個胳膊,引著她坐上了另外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