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信,我疑心自己出現了幻覺。
徐曉靜說她喜歡我?
她竟然喜歡我!
我還沒來得及將不知是驚詫還是喜悅的情感消化,對徐曉靜的擔憂就從內心深處冒了出來,整個人如臨冰窖。
雲妃不是雲家的嫡女嗎?
不是太宗最寵愛的妃子嗎?
那些人就算要害她,不也得有所忌憚嗎?
我告訴自己要冷靜,是的,我的心裡存在僥幸。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薑彬,試探一番。
如果他真的也是想要害死雲妃的同謀之一,那就……把我一同殺了吧!我願意去陪伴徐曉靜。
我嘗試著直接拜訪薑家,但連門檻都進不去,像汙穢一般被趕了出來。
我苦笑,看來加諸在我身上的虛名,在世家大族眼裡,並不好用。
我改變了想法,這次我要想辦法混進去。
我扮成收泔水的人成功混進了薑家,但不知為何,那幾日薑彬一直不在家,我隻能無功而返。
直到那日,我聽到廚房婆子議論雲妃是“借屍還魂”的妖孽,因此被皇上親自下旨處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薑家的,猶如行屍走肉一般遊行在回家的路上,身旁零星有人議論皇上最寵愛的雲妃娘娘暴斃的消息,更是讓我的心沉入穀底。
到了我租賃的房子,薑彬正站在上了鎖的門外,等著我。
“你來了?”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至極。
不知是不是我先入為主,我覺得薑彬的神情十分心虛,他有些不敢看我。
見我粘著頭套,薑彬忍不住好奇問我。
我說,聽你和徐曉靜,不對是雲妃,說過這種做假發的方法,我今日來了興趣,便試一試,還真讓我成功了,而且走在街上,也不會像和尚那樣紮眼,當真是有趣。
聽了我的解釋,薑彬乾笑一聲,直說沒想到我還有此等興致。
我問他怎麼這麼久沒來找我,薑彬解釋最近一直在宮中當差,今日才得以休沐。
他給我帶了一瓶好酒,一瓶我猜測其中摻雜著毒藥的酒。
看到這個,我心中的希望完全熄滅。
果然如徐曉靜信中所說,薑彬參與了對她的謀害,並且將知道他們事情的人,一一滅口。
在將酒杯送進嘴之前,我還是忍不住向薑彬問起關於雲妃去世的消息,他點頭證實了這件事。
我的眼中瞬間失去了顏色,世間萬物在我看來,都在快速腐朽褪色,那一刻,萬念俱灰。
在薑彬迫切的目光中,我飲下了那杯酒。
見此情狀,薑彬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的眼中閃過深深的愧疚,絮絮叨叨地向我描述了雲妃死前的慘狀。
他們將她綁在木樁上,腳邊堆著澆了油的木柴,然後,活活燒死了她。
可她是徐曉靜啊!
是救過我、更救過薑彬多次的徐曉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