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今天讓你過來，不是逼迫你們分手。”
喬玉書已經冷靜了很多。
這些天，他一直在勸說自己，不要把仇恨轉移到錦辰身上。
就算錦鳧做錯了所有的事情，讓局麵變成現在這樣，但錦辰沒有從中得到過什麼，甚至從小也是在錦鳧的傷害裡長大的。
正如昨天他和錦霆梟見麵的時候，錦霆梟說過的話。
“我昨天和你爸見了一麵。”
喬玉書背手站在窗前，語氣悵惘，“他說了很多你小時候的事情，錦鳧對你也不好啊。”
錦辰沒有接話，隻靜靜傾聽著，但是他有預感，今天之後，喬玉書估計就不會再阻攔他們。
他把目光落在書桌的一張照片上。
一家三口，幼時的喬緒青澀精致，像是被寵愛的小王子。
“但是這件事情，不會這麼輕易過去的，否則我對不起小緒他媽媽的死亡。”
喬玉書終於把話題扯了回來，轉過身看向錦辰，語氣試探。
“如果讓你和錦家斷絕關係，入贅喬家，你可願意？”
這就又涉及到錦辰和喬緒第一次分手時候的問題。
喬玉書以為，錦辰至少會猶豫幾天再給他答案。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話剛說出口，錦辰就同意。
“如果這是叔叔的條件，我可以接受。”
目光從照片上挪開，錦辰眼神清明，沒有一絲猶豫，“其實您知道的，那日宴會後，我的態度就已經明確。”
喬玉書反應了幾秒，而後深深歎息。
“是，你對小緒很好，叔叔也知道……”
“叔叔不怪你。”
可是，他還能怪誰呢。
怪當初的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不了茉莉。
怪錦鳧心狠手辣，沒有絲毫留情。
取下眼鏡隨意丟開，喬玉書雙手撐著臉，表情悲傷到木然，嗓音沙啞。
“你走吧，往後你和小緒的事情，我不會再攔著了，隻要他自己願意接受你。”
錦辰點頭，默了默道“小緒很依賴您，您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書房裡轉眼隻剩下喬玉書，他打開抽屜，取出裡麵的一張相片，相片背麵殘損，已經有歲月的痕跡。
表麵卻光滑如初，仿佛被人撫摸過無數遍。
上麵的美人一身旗袍，款款帶笑。
“你應該也希望，我們小緒會過得好吧。”
喬玉書撫摸著照片，喃喃自語。
若是再這麼阻攔下去，小緒不僅不會和錦辰分開，彼此也隻會越來越痛苦。
作為父親，喬玉書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兒子痛苦。
可是作為丈夫，喬玉書卻不能為已故妻子手刃仇人，雖然錦鳧已死，可代價實在不夠。
喬玉書內心思緒複雜錯亂，最終化為桌上那杯酒裡的悵惘，吞進肚子裡，藏進回憶裡，一如之前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