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醇不滿意了,噘著嘴撒嬌,雖然也想去找錦辰,可……還是錦宵漠比較重要。
“傻話,皇兄如此信任本王,要進宮豈不是易如反掌?”錦宵漠親了親貓兒的額頭。
“那好吧…”
少醇不情不願答應了。
棲心殿內。
回來的路上,就算錦辰再小心翼翼,總歸也顛簸了些,溫知衡身體吃不消,臉色更蒼白如紙,似乎隨時都會暈厥。
“懷風,還得喝藥,待會再睡。”
錦辰心疼得要命,生怕溫知衡就這麼暈了過去,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強勢把人抱進懷裡,掌心靈力輕撫。
奈何溫知衡實在沒有力氣,隻能借力看著,眉眼懨懨,薄唇緊抿。
腦海裡昏昏沉沉,也是想不通今日發生的事情。
錦辰怎麼就突然變了性子似的,換做是他們剛剛成親時,也是斷沒有這般溫柔的。
可溫知衡在冷宮住了半年,又時常被少醇隔三差五挑釁一番,實在對帝王施舍般的憐惜沒有半分依賴。
帝王薄涼,本是常事。
今日今時,錦辰能把他從幽月殿接出來,親事親為端茶,明兒個也能重新把他關回去,不過都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溫知衡心想,他不願爭什麼寵愛,也不稀得爭。
如此草草一生,本就是他的宿命。
“陛下,藥來了。”
大宮女雲霧端著藥進來,見溫知衡成了這般模樣,差點又止不住淚,她伺候殿下這麼久,怎的才短短半年,就被冷宮摧殘成這般模樣。
錦辰親手接過藥碗,試了試溫度,才把調羹抵在溫知衡唇邊,“懷風,這藥是苦了些,你……”
話還未說完,溫知衡已經撐著身子從他懷裡坐起,自己端了藥碗,一口氣喝完,把碗放在雲霧手上。
錦辰愣怔看著他,片刻才把調羹放了回去,叮啷一聲,似是才喚回神智,無措看了眼準備好的點心。
“懷風…”錦辰嗓音有些發啞,輕撫溫知衡散落後背的如瀑青絲,“你以前,不是最怕苦了嗎?”
溫知衡蹙眉,擦了嘴,低斂眸思索,才回話,“陛下,那是小時候的事。”
當太子伴讀那會,他的身體也不好,隔三差五就要喝藥,向來是那個時候給錦辰留下怕苦的印象。
“可朕與你共同長大,卻不知道懷風什麼時候變了口味。”
錦辰更難受了,悶悶低聲。
誰料換來溫知衡嘲諷般輕笑,“陛下,變了的不是臣。”
他懶得多說,剛想喝了茶散散苦味,突然又咳了起來。
溫知衡抬手掩住嘴唇,弓起身體,
“咳咳咳……”
喉嚨像是有數萬根針狠狠紮,心口也似在被灼燒般,一股鐵鏽的味道漸漸從口腔中散開。
他咳得厲害,身體都在跟著抖,錦辰顧不得許多,抱著人拍後背順氣,心都跟著鈍痛,靈力從後心輸入,一點一滴,緩慢卻比藥物更有效。
溫知衡漸漸止住了咳嗽,鼻尖縈繞的不再是陰冷刺鼻的冷氣,是淡淡沉香暖意,身體被抱住,似乎沒有之前咳嗽那麼難受。
修長消瘦的手挪開,手帕又沾了血,錦辰看了,隻覺得那麼紅、那麼刺眼。
他拿過帕子扔開,端了杯熱茶給溫知衡,嗓音低沉發痛,“快喝茶壓了血腥味。”
溫知衡順著他的手,喝了幾口茶,吐在雲霧舉著的盂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