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次和以往氛圍不同,誰都能感受到。
蘭無恙和江瑤頻頻望向謝北堯,淩修宇沉默不語情緒低落,謝北堯神色低沉。
謝元承偏頭看幾人,疑惑問,“你們怎麼了?”
蘭無恙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說,本能覺得謝北堯不會做奪權的事情,但父親說的話他又不能不聽、不能不信。
他們不說話,察覺到不對勁的庭陽幾人也就不好怎麼說,萬一涉及到了朝堂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夠議論的。
漫長的一盞茶時間裡,是十個小夥伴認識以來最沉默也最凝重的時刻。
錦辰特意留了時間給他們說話,不曾想竟然沒有一個長了嘴的。
他半摟著謝元承往後靠著,似有若無嗤笑一聲,“你們今天就打算這麼耗下去?”
話裡帶了幾分玩味,說罷歪頭看向謝北堯。
於是所有人齊齊轉過頭,目光全部落在謝北堯身上。
錦辰戳破他們內心不願說出口的擔憂。
“方才我與陛下洽談,他說離王有謀逆之心,想要把儲君之位掠奪給你。”
“此事你自己可知?”
此話一出,剛才勉強維持的平靜也無法偽裝下去,江瑤扔掉已經拿起來的點心,嬌聲冷問,“你自己是什麼想法,如果你真……”
“我沒有。”
謝北堯否認,聲音低沉至極,眸間是深深的不解。
“我不明白父王的打算,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
他起身,對著滿臉懵逼的謝元承抱拳下跪,“我絕無謀逆之心。”
謝元承被他嚇了一跳,愣愣點頭,“孤知道。”
伸手想把謝北堯扶起來,卻聽他又道“父王已經在朝中有了動作,我無力阻止,若真有一天不得不對立而見……”
“不會有那一天的!”
謝元承趕緊打斷他說話,把謝北堯扶了起來,神色嚴肅,“表兄,莫要說些喪氣話。”
謝北堯深深看他一眼,緩慢點頭。
有錦辰開了口,後麵的話就要好說得多,謝北堯望向身邊沒有落座的淩修宇,“此前不願理我,也是因為這件事……對嗎?”
淩修宇垂眸看他,“嗯。”
或許是沉默的時間太久,再次開口時嗓音沙啞,“尚書府隻能支持太子,離王有謀逆之心……你我注定分道揚鑣。”
分道揚鑣這四個字太重,重到剛出口的刹那就讓謝北堯幾乎蒼白了臉色。
平時負責活躍氣氛的庭陽和萬州苦哈哈對視了眼,愣是不敢開口。
謝元承糾結拉著錦辰的手指戳了戳,“孤相信表兄不會有謀逆之心,此事發突然,況且如今的離王……”
呼之欲出的話頻頻堵在喉嚨裡說不出來,謝元承又怕表兄會傷心,可如今基本能確定現在的離王就是臥底,而他真正的皇叔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錦辰輕拍他的手背,接過話直言,“經過神閣和宮內密探雙重調查,離王已死,北風國臥底取而代之。”
砰。
謝北堯手中的瓷杯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他僵硬看向錦辰,腦中如同被鼓槌敲打,沉重而痛苦,全身仿若凍結。
“你……你說什麼?”
錦辰沒有再重複,也知道謝北堯已經聽得清楚,垂眸繼續道“此事陛下已經知曉,臥底他自會處理,你要做的…是儘快增強實力,為離王報仇。”
淩修宇從驚駭裡回神,握上謝北堯的手,刹那間就被後者緊緊拉過,非常用力。
又是一陣震驚的沉默。
蘭無恙眼中充滿了困惑和憤怒,對北風國的憤怒,所有人亦然。
謝北堯驟然起身,大步離去。
“北堯!”
淩修宇趕緊跟了過去,寸步不離跟著他。
錦辰敲了敲石桌,語氣輕緩。
“今天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