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輕聲哼哼,撒嬌在錦辰胸前輕蹭,拿著他溫熱的掌心按著胃。
等被錦辰揉得舒服了,沈時緊皺的眉眼才舒展不少,眼尾還是紅紅的。
沈時不想說話,錦辰也就安靜陪著,直到回了家,直到關上臥房的門。
錦辰清晰聽見沈時長舒一口氣,仿佛緊繃的情緒和波動終於可以不用隱藏。
還沒等他說話,沈時又落淚,淚痕劃過清冷的臉龐,摟著錦辰的脖子小聲嗚咽。
錦辰不確定沈時現在的意識停留在什麼時候,是被嚇到的密室,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如果是後者,問題比他想得更糟糕。
“老婆。”
錦辰捧起沈時的臉,嗓音輕到仿佛隻是在耳畔飄過,“告訴我,為什麼要哭呢,老婆在害怕什麼。”
“怕…”
沈時被這個問題問得怔住,混亂成漿糊的思緒被強行梳理。
“我怕黑……還很冷。”
錦辰抱著他走進陽台,敞亮的陽光讓白色搖椅變得奪目,坐下後也會沐浴在陽光下。
沈時眯眼看了看灼熱的太陽,又鑽回錦辰懷裡,理不清的思路逐漸恢複,他吸了吸鼻子,覺得有些難受。
“我好丟人…對吧。”
哪有人三十多歲還怕黑怕鬼的。
怕到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沒有,沒誰會這麼覺得。”錦辰撫弄著他的後腦勺,對視間眸底蕩漾著寵溺,“誰敢這麼想,明天我就上門揍人。”
沈時終於被逗笑,溫暖光明的環境和愛人的擁抱,都比含有鎮定成分的藥物更有用。
他抿了抿嘴角,談起剛才的話題。
“我被綁架過,所以……”
重新聊起被深深埋藏的回憶,或許因為麵對的是錦辰,才變得並不那麼難以啟齒。
沈時並不是自幼嬌生慣養的少爺,爹不疼娘不愛似乎是他和身邊的朋友老生常談的話題,豪門聯姻沒有感情,生完繼承人後就各自有了新的生活。
沈時誰都不怨,他已經有了比很多人都優渥的生長環境,除了“愛”以外,沈家什麼都能給他。
所以,沈時說他沒有學過去怎樣去接受愛,又該如何去愛彆人,但他依舊心存幻想,
剛成年不久,沈時就被以愛為名的傷害,灌注痛徹心扉的成人禮。
“我父親是入贅到沈家的,離婚後家道中落又背負債務,以想要為我過生日為由,把我騙到公寓的地下室關了三天。”
胃病,也就是那時候隻能喝水餓出來的。
沈時感受到錦辰禁錮在腰間的手收緊,便更加放鬆身體依偎。
“他本想借此來威脅沈家給贖金,但……”
沈時頓了頓,又偏過頭,臉頰貼上錦辰的頸窩,綿軟的嗓音帶著自嘲。
“但後來才知道,被囚禁的三天不是母親找不到我,而是在權衡利弊,隻不過最終發現我才是最適合繼承集團的人。”
多虧了他是個完美的繼承人,否則,就是那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腐爛到無人知曉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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