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暮月來到軍營已有七日。
被留在軍營的伶人們除卻被杖責打死的,其餘儘數送進城內安定。
而暮月這兩日卻沒怎麼看見錦辰,隻有每日清晨用早膳時才能看見說上幾句話。
不是看不出暮月的委屈,錦辰隻道是商討機密,約莫今日就能定下來。
可憐的小白花當然是表示會乖乖聽話。
指在錦辰麵前。
暮月隨意撿了根樹枝戳著地麵的沙土,蒼藍色的精致衣袍在軍營內是獨一份,垂在地上像層層疊疊的花。
他佯裝無聊撐著下巴,卻含笑注視著不遠處正在值守的壯漢,後者已經被他看得渾身毛骨悚然。
這個壯漢,正是暮月被抓來的當天,險些侵犯了他的百夫長,現在被降級成值守的小卒。
錦辰是將軍統帥,此人沒有犯原則性錯誤不能仗殺,暮月卻不是能忍氣吞聲的。
“走咯。”
暮月似是看夠了,拍了拍衣袍站起來轉身就走。
壯漢立刻鬆了口氣,絲毫沒有注意到悄然靠近,爬進靴子裡的細小黑蛇。
晚飯時,錦辰終於有了空暇可以陪著暮月用膳,而不是匆匆吃完後就去商討戰術。
暮月說不上來的開心,膩在錦辰懷裡非要抱著才能吃東西。
他從小就是被餓大的,胃口小吃不下什麼東西,稍稍吃了兩口就飽腹,靠著錦辰胸膛發呆。
前幾日原以為吃飯的時候就能看見將軍的真麵目,誰料錦辰還有隻遮住眉眼的半截麵具,同樣的嚇人。
隻是沒有被遮住的高鼻梁和薄唇,從懷裡看去時利落的下頜,無一不在打破暮月對“鬼麵戰神相貌醜陋至極”的心中所想。
為什麼要遮住眉眼呢。
暮月很是好奇,隨著時間推移越發上漲,很多次都想要開口問或者乾脆掀開麵具看。
可望進錦辰漆黑的眼底時,又莫名生了怯意。
要是將軍生了氣,不對他好了可怎麼辦。
暮月糾結扭了扭身子,撇著嘴思考,忽被錦辰按住了亂動的腰身,警告般拍了拍。
“彆亂扭,不然自己坐好。”
“哦……”
暮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就聽見守衛在外麵通傳:“啟稟大將軍,孔朗將軍求見。”
“傳。”
孔朗大步流星走進來,神色有些嚴肅,“將軍,出事了。”
“值守的一名小卒突發疾病而死,死後渾身發黑,軍醫說是黑水蛇毒。”
黑水蛇生長於異域隱世高山,一旦被咬半刻鐘內必定暴斃身亡,且無毒可解,突然出現在軍營內,若是傳了出去難免會引起恐慌。
錦辰:“……”
就兩天沒有看住。
怎麼又死了人!
暮月喝了口茶,望見錦辰的眼神時,濕漉漉的眸底寫著害怕和無辜,仿佛也在擔心。
錦辰:“屍體處理掉,我心裡有數,日後不會出現。”
“是!”
孔朗懸著的心這才放下,稟報完就離開了。
既然將軍說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那就肯定不會!
倒是暮月眉梢挑了挑,沒拿準錦辰這話的意思。
什麼叫做心裡有數,以後不會出現,他又不知道凶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