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進。
映入眼簾的同樣是濃烈色彩。
和客廳濃烈的獎狀不同,周明房間都是他畫的各種畫作,多以色彩鮮豔詭譎為主,像是神話故事裡的魔鬼。
“每一幅都有牢籠。”錦辰掃視過去,低歎道:“這也是在象征他自己吧。”
“不過怎麼一股酸味。”
房間裡沒有開窗戶,已經悶了很久,隻是這股酸味並不是什麼沒有乾透的酸。
“你聞到了嗎?”錦辰問身邊默默觀察的鄔霖。
鄔霖點頭,往裡麵走進去,“藤黃。”
“什麼?”錦辰在他身後看著,沒太聽清。
“用來作畫的顏料。”鄔霖摸了摸畫架上乾透的顏料,又看向桌上的藤黃塊,“天然藤黃相對較貴,且含有毒素。”
話音剛落,手腕就被錦辰拿起來,噴了幾下酒精。
鄔霖:“……”
錦辰嚴肅道:“沒戴手套呢,亂摸什麼。”
“拋開劑量談毒素就是耍流氓。”鄔霖說。
“不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才是耍流氓。”錦辰回應,還打算給他戴好手套,鄔霖被燙到似的,趕緊接過去自己戴。
錦辰笑了聲,撚了撚指尖把注意力放在線索上。
“藤黃中毒的表現和周明屍體表現出來的相同嗎?”
鄔霖戴好膠製手套,壓下心裡莫名的起伏,修長手指輕觸畫板,思考後回答:“如果是從天然藤黃中提取出高濃度藤黃溶液,那麼……和屍體表現出的中毒症狀基本吻合。”
說罷,他又皺了皺眉,拿起一旁的畫筆,“周明的屍體被焚燒後,某些尚存完好的皮膚含有毒素,很有可能是用畫筆蘸取藤黃溶液在身上作畫。”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皮膚上毒素分布並不均勻,也沒有規律。
錦辰打開書桌抽屜,聞言嘖嘖兩聲,“也就是說,周明不僅作案者灌了含有毒素的高濃度藤黃溶液,還在身上作畫,最後被一把火燒死。”
這已經不是激情作案的涉及範圍了,對方顯然已經提前踩點滿滿惡意啊。
抽屜裡除了畫筆就是各種藥瓶。
很多時候,物品的擺放順序也能看出來很多信息,錦辰並沒有貿然亂翻,隻是把整個抽屜取出來擺在桌麵上。
“鄔霖,你來看看這些藥。”
鄔霖走到他身邊擺弄了幾下,蹙眉沉聲道:“麻煩錦隊去找他母親要一份周明的確診病例。”
“找到了。”
搜證小能手錦辰把藏在衣櫃裡的病例翻給他,“不過已經是一年前的診斷了,能算數嗎。”
“能。”
鄔霖對照了病例和處方藥,把兩個藥瓶和其他的分開。
“之前醫院給他開的藥,大部分是氟西汀,效用溫和副作用少,配合小劑量見效快的米氮平和其他藥物。”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服用的藥突然換成了丙咪嗪。”
錦辰想了想:“丙咪嗪不也是治療抑鬱的?”
鄔霖抬眸看他,眼眸仿佛沉靜的湖泊,一眼望不到深處。
“問題在於,周明在病例裡明確寫了他有並發的焦慮情緒,丙咪嗪並不適用他,還有可能會引起神經興奮和幻覺妄想。”
“所以……”鄔霖心神微動,再次望向那副畫架,“畫風突然改變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丙咪嗪之於周明,就相當於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的人,以為能等到救援,卻服下了催發一切的興奮劑。
“錦隊。”易天敲了敲門,“這是周明母親保存的醫院開藥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