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王爺,六年。”
帝王似乎在朝夕之間成長了起來,迫不及待想要豐滿羽翼,逃離他的桎梏。
解知微卻驚覺自己過於莫名的心思,竟不是忌憚,而是不想讓錦辰脫離掌控,朝堂之上有多危險,他再清楚不過。
“也罷。”
解知微倏然站起身來,輕撫袖口,殿內燭光明暗映照如玉般俊顏,如同鬼魅卻實在過於絕豔。
“既然陛下想拿回實權,本王就為他鋪好路。”
朝堂上那些個不安分的,一並化作鋪路鬼便是。
“王爺有心了,隻是那些刺客,王爺為何不同陛下解釋清楚。”
“自會有用到的時候。”
——
皇上親臨郡王府,剛清醒不久的牧重爭受寵若驚,隻恨不能親自下床行禮。
錦辰掃了眼明顯是兩人同榻而眠過的被褥,心裡暗自訝異這個時候主角竟然已經互生情愫。
不過寒舟的衷心明顯還是沒有改變。
“多虧了堂兄,朕才能保住這條命。”錦辰坐在床邊上,端著茶盞,剛喝了一口就輕輕歎息,“隻可惜朕沒有實權,就連給堂兄封號都做不到。”
牧重爭心中一跳,“陛下此言差矣,師尊逝世時……特意囑咐臣要好好輔佐與您,這幾年來臣不敢有半刻忘卻,隻是……臣實在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
“是…小皇叔太厲害。”錦辰適時表達了一點牧重爭想要聽到的東西,惶恐又不安,“更何況,或許再過幾年,朕就要去陪父皇了。”
“什麼?!”牧重爭被他這話嚇一跳,無關於在不在乎這小皇帝的性命,而是驚訝攝政王居然連最後一位皇室血親都不願意留。
“陛下何出此言,”牧重爭忍不住問,“可是與您每月月中,皆要閉……”
門外的玉碎聲打斷了牧重爭的問題。
寒舟走進來時略微臉色難看,低頭說:“主子,王府外飛來了幾隻烏鴉。”
王府外麵有暗龍軍暗衛!
牧重爭本來就虛弱的臉更沒了血色。
是,是他心急了,這種問題不該現在問,否則引來殺身之禍。
寒舟猶豫看了眼錦辰,還是走進來,為牧重爭倒了杯熱茶。
錦辰隻是垂眸喝茶,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
寒舟剛才的舉動,既是作為牧重爭的情人兼親侍,幫他避免引來禍端的危險;又是作為解知微的臥底,阻止這個秘密被任何外人知曉。
無論暗龍軍暗衛有沒有聽到,寒舟都沒有做錯。
“堂兄,朕該離開了。”錦辰放下茶盞,又對牧重爭露出飽含憂慮的笑容,低聲說:“若堂兄改日想與朕說話,可去長月亭等候。”
長月亭是禦花園後亭,靠近後宮,是錦辰為數不多的“秘密基地”。
“朕會去與你見麵。”
“是,恕臣不能恭送陛下。”
錦辰走後,寒舟又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神情明顯放鬆。
“主子,那群烏鴉走了。”
牧重爭胸前傷口還隱隱作痛,他朝寒舟招了招手,等人到跟前了就摟進懷裡,有些感歎。
“還好,此行雖然危險,好歹是讓皇帝徹底放下戒心。”
寒舟的眼神凝著他的傷口,良久才移開,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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