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鼓響,伴隨著越來越密集的鑼鼓聲聲。
水袖翩躚踏雲步,衣袂瀲灩執扇出。
第一出是還沒有撿到奇物的慘狀,隻有素衣雲裳,錦辰扮上後被削弱幾分帶有攻擊性的冷豔,倒顯得雪膚玉骨,眼波慵懶掃。
裴隱年坐在台下正中,和錦辰幽幽送來的眼神對視而過。
他斂眸,眸底噙著笑意。
確實是個驚喜。
錦辰身上穿著的戲服是他送的,算不上什麼名貴,隻是錦辰初跟在他身邊時,聽了旁人說都要送給禮物打發打發。
想來是該給個好東西,說出去也不算寒磣。
“誒……這出戲倒是有點意思。”
南老板平日裡也是個戲癡,自認什麼戲沒看過?但這一環接一環著實讓人挪不開眼,既想看後麵是如何複仇,又如同感同身受般被唱腔帶進故事裡,唱一出繁榮昳麗下心酸無奈,還沒有來得及多傷心,下一環又緊接著上來。
直叫人挪不開眼,越來越入神,
但南老板看的是戲,作為裴隱年左膀右臂的雲存宣可就未必。
他先前就被隱年囑咐要好好調查錦辰,但就是個滬城沒有名氣的普通百姓,原也沒有什麼的。
但台上這人執劍複仇身段利落又乾淨,拿劍手法也像個練家子,那揮劍一閃連他都感覺到幾分殺氣。
這種手法身段,又哪裡像是普通百姓、還家破人亡的半個乞丐能有的。
雲存宣吊兒郎當的眉眼收斂,肩膀杵了杵裴隱年,“隱年,彆怪我多說幾句啊,你捧出來的這角兒不簡單啊,怕是背地裡還有什麼身份也未可知。”
他所說的裴隱年又何嘗不知道。
裴隱年不鹹不淡嗯了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雲存宣點到為止也不多說,左右也是相信裴隱年心裡有數。
雲存宣再望向台上的眼神不免多了幾分試探。
奈何錦辰的注意力壓根就沒有在他身上,也就沒有發現台下還多了這麼一出。
但試探歸試探,雲存宣也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新鮮的戲,沒過多久也就沉浸進去了,直到最後一聲鑼鼓敲響,大幕拉上才緩緩回神。
“好家夥……”
南老板都有些抓耳撓腮,迫切想要看到被欺壓的人逆襲歸來後是怎麼複仇的,奈何恰好還就卡在這裡了。
“意猶未儘啊…,裴老板您得了個好寶貝,這七日過後恐怕整個北平都能記住錦辰這個名字。”
南老板的話裡不乏有恭維,裴隱年依舊淡漠,仿佛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的波動,但還是薄唇微勾點了頭。
“那就借南老板吉言。”
生意也就這麼談成了。
隻是錦辰剛才在台上翻的那幾個跟頭,裴隱年看在眼裡總覺得負了傷,猶豫幾秒後讓雲存宣先回去,他則去了後台。
“誒,唱戲的誰身上不有幾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