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某天人魚的理解能力尚沒有達到可以無障礙交流的標準，那天林雋還是沒有問出來什麼。
又一天，錦辰暗暗加速修複傷痕，絕對可以繼續造作了，當即就想要離開飼養艙出去玩玩，順便接觸一下主角。
但按照這裡的破規矩，似乎他還不能隨意離開。
林雋剛從總控室回來就見那條疑似有肌膚饑渴症，每天不擁抱一下就不舒服的十七號人魚，又在飼養艙裡焦躁遊動。
“雋！”
錦辰不滿拍打艙壁，可以卷起巨浪的尾鰭拍得玻璃一震又一震。
被拍出泡沫的晶瑩水泡泡漂浮在錦辰周身，被頂燈照耀像是閃爍的鑽石，襯得更加瑰麗漂亮，
很唯美的畫麵，但也同樣十分危險。
由於某人魚已經有震碎一個飼養艙的先例，林雋再怎麼有些不自然想要儘量規避和他的接觸，當下也不得不走過去。
“你又怎麼了。”林雋問，語氣也是公事公辦的疏離，但怎麼聽都能品出幾分無奈。
是真的被這條人魚磨得沒脾氣。
錦辰從打開的艙口裡遊出來，已經分外熟練坐在儼然已經成為他領地的沙發上，嚴肅看著林雋。
“我要，回家。”
“你…什麼？”
林雋猛地轉過眼，“你要回家？”
“對。”
錦辰點頭，尾巴尖勾著林雋往沙發這邊帶，也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看見林雋就纏著要擁抱。
錦辰懵懂的眉眼裡浮現幾絲焦慮，摟著林雋的手臂乞求，習慣性朝他撒嬌。
“雋，放我走。”
林雋漆黑的眸子探究望向錦辰，心底細微的不適先暫且不論，他很好奇人魚怎麼突然之間想要離開。
“為什麼要離開。”
“傷，不痛了，我回家。”
錦辰說，尖尖的指尖戳了戳傷口，“看。”
林雋冷冷看著那道修複速度過快的傷痕，“不可以離開。”
“為什麼。”錦辰不滿放開他的手，光線落在失落暗下來的藍眸中，像是被揉碎了。
“傷好，就離開，騙我？”
林雋垂下的手指蜷縮幾下，按照他豐富的理論和實踐經驗，這個時候要做的是讓高智實驗體明白處境，隻要讓他們知道離開基地就會立刻死亡，才會再次心甘情願留下來。
否則因為鬱鬱不得解，而出現自毀傾向的高智動物，沒有辦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實驗體。
“外麵很危險，之前傷害過你的那些壞人類還在，隻有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林雋又用哄孩子似的語氣和他說話，靜靜看著有些焦慮的人魚，嘗試著去撫摸他的長發。
當然錦辰也總是不會拒絕。
甚至有時候還會故意讓他摸頭發，然後順勢抱住腰賴在懷裡不肯離去。
可今天錦辰沒有其他反應，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像是並沒有相信他說的話。
林雋看不清錦辰眼底神情，卻奇怪感受到自己的不太適應，不適應這份故意不理的態度。
他眉目稍動，像雪原下藏著的一抹春意，將凜冽寒鋒偽裝得極其恰當，扶著錦辰的肩膀對視。
“你不是很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