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雄鷹,展翅高飛,寧國公府氣勢顯赫。
顧孟禎聖意,馮憶荷的事不許外傳。
此事除了他們,便是寧奉哲知曉內情,穆蓉有什麼話,隻能找大兒子抱怨。
“你聽聽這不知檢點之事,她還委屈上了,為著這事,我差點喪命啊!你且評理,該委屈的人,是我才對吧?”
寧奉哲表現出一分理解、一分動容,言談優雅。
“母親無辜受了牽累,令人哀憐。”
穆蓉振振有詞,抱怨個不停。
“可不是嘛。”
“犯錯的人是她,結果自己做戲入深,反將我當作棒打鴛鴦之人。”
“可笑至極。”
“你不在,沒瞧見她那模樣,淚眼朦朧,自以為楚楚可憐,像是全天下都對不起她。悲情做派,跟寧雲溪一模一樣,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早知如此,就該將她安排去湘竹苑,主仆二人,正好湊成一對沒良心!”
寧奉哲眸底一抹不滿,難以捕捉地迅速掠過,餘下隻有從容。
“孩兒認為,不論母親如何安排,皆是神謀妙計。”
“請問母親,皇上聖意,一如方才所述,再無其他?”
穆蓉回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嗯,皇上對娥蘭的處置,就是這些了,有什麼問題嗎?”
寧奉哲沉穩恬靜,平和一切喧囂。
“並無問題,孩兒隨口問問罷了。”
穆蓉不疾不徐,表示讚同。
“我也覺得沒有問題。”
如是一句說完,臉色冷冽幾分,語氣滿是不悅。
“隻是他對我的態度,未免太苛刻了,再怎麼說,我生下了你,也算大功一件吧?”
“對待有功之臣,怎能如此疾言厲色?”
寧奉哲溫和一笑,輕雅如絲,謙遜有禮。
“請恕孩兒直言,母親所犯欺君之罪,皇上隻是訓斥幾句、沒有責罰,已是隆恩寬仁。可見母親功勞,皇上念茲在茲、從未忘懷。”
穆蓉容顏綻放一陣芬芳,滿意而笑。
“還是你懂事,忠心主上、孝順母親,二者兼顧,沒有一分偏袒。”
寧奉哲心思暗藏,麵上唯有乖軟謙順。
“謝母親讚許。”
皇叔不僅身份有疑,而且計策高明,似有幾分方族之後的風采。
莊瑞隱隱之中,也非池中之物,看似率性天真,實則善刀而藏、城府極深。
父皇此舉,似有不妥,很容易被莊瑞察覺異樣。
若是由著他,順勢繼續往下查,荷兒的身份遲早泄露。
看來,為防莊瑞疑心,必須想個周全的計策……
軒窗清風,拂淡娟娟月色。
江家雅宅的前廳,下人秉燭而來,點燈之後,陸續退了出去。
下了學堂,莊瑞便等在此處,不知不覺,已是深夜。
終於,江福良疾步走進,恭然稟報。
“公子,盛京那邊,傳消息過來了。”
心中疑團,早已雲霧彌漫,莊瑞麵容陰沉,不得一點欣貌。
“嗯,說。”
深怕公子動怒,江福良言行舉止,皆是小心翼翼。
“探子說,盛京中人,不管主子還是下人,近日都沒有來過京郊;唐女娘也沒有進京的記錄,終日除了學堂,便是待在飛瑤軒。”
莊瑞一時失意,顧不上多想,緊接著詢問。
“探子暗查之時,可有嚴格按照我說的方法?”
問罷,才覺不妥,他及時補充。
“我所指方法,就是請大哥幫我定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