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彆寧寒望,寧奉哲誌得意滿,回到寧國公府。
剛一進門,便聽下人稟報,說是夫人傳見。
母親傳見,寧奉哲早有料想,並不慌亂,隨手拆去紗布,不再偽裝受傷,舉步走進賢儀居。
穆族勢大,再加上佟信臻有意保護,穆蓉從一品命婦之位,尊榮未改,因此,寧奉哲行禮,一如平常。
“恭請母親福安。”
穆蓉沒有允準平身,怒氣衝衝,抓起一團紙,用力向他丟了過去。
“你自己看看,乾的什麼好事?!”
寧奉哲低眸,掩去眸底一抹輕慢。
不想便知情況,佟信臻登門回禮,他們已經敘過話了。
嗬,這佟信臻,真夠心急,寧寒望還沒走遠,他便火燒火燎找來,一刻按捺不住。
寧奉哲擒縱自如,盈起一汪無辜。
“母親這是何意?”
“孩兒做錯什麼?”
問罷,他撿起掉落在地的紙團,打開一瞧。
果不其然,就是他仿照母親字跡,寫的那封情信。
“這詩,句意奇怪,孩兒看不懂。”
“母親何故氣惱?”
穆蓉瞳仁翻湧怒意,雷霆萬鈞。
“你親自送去佟府的東西,卻說看不懂,誰信?”
寧奉哲無辜之容,清泉不雜,仿佛汙濁過錯,全然與他無關。
“孩兒確實去過佟府,代人送禮,隻見一個禮盒,不知盒中有信。”
“那盒有些沉重,孩兒以為,裝著什麼貴重之物,結果,隻有一封信?”
穆蓉雙拳怫鬱,重重砸在茶幾之上,幾聲巨響,震懾人心。
“代人送禮?”
“你究竟代替何人送禮?為何欺言說是,代我送禮?!”
寧奉哲做出驚嚇之狀,使得脫口而出之語,更多一些真意。
“這是周姨母教我。她說,隻要這麼做,我們就能交好督護相,父親和母親皆能平步青雲。”
捕捉關鍵之處,穆蓉怒顏頓收,不解一怔。
“什麼周姨母?”
“你何時有位周姨母?”
寧奉哲也是一怔。
“母親不認得嗎?她說,她是你的故交好友。”
穆蓉疑雲滿腹。
“她叫什麼名字?”
寧奉哲坦然答言,一字一句,聽之無妄,真實不虛。
“孩兒不知。她隻介紹,自己姓周,讓我稱呼周姨母,說是,曾與母親互為閨中密友。”
穆蓉速即相信,反作解釋。
“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姓周的。”
想著兒子受騙,她麵色呈現幾分焦急。
“你這孩子,怎麼不問清楚,隨意聽著彆人使喚?”
寧奉哲儼然一副受害模樣,可憐巴巴,委屈戚戚。
“她好意,幫助我們家,我心想,應該不是壞人。”
“請母親寬恕,孩兒實在希望父親母親扶搖直上,朝思暮想,夢寐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