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司台正當內亂,明爭暗鬥,風譎雲詭。
寧寒望一籌莫展,無從救人,隻好入宮求見大皇子,懇請出手相助。
寧奉哲早就妥善一切,不論顧沅穹,還是薛伊娥,皆以貴體有恙推辭,不見寧寒望。
琴公主之案,迅速定局,鄭族眾人,包括鄭蒲蓮和寧培筠,免除世族身份,全數流放。
原尹司相,亡於尹司台之變,中丞、中相傷勢各有輕重,唯有滕予儒,被謝卯所救,安然無事。
一時間,尹司台失去兩位掌權大人,中丞、中相大多負傷在府,無力公忙。
趁著尹司台人才空缺,滕予儒提攜謝卯,引薦會試。謝卯一舉高第,拜授正四品尹司侍,另有聖旨特許,暫代尹司中丞之職,直至尹司台諸事平息。
幾日風光,可謂變幻莫測,寧寒望深覺可疑。
尹司台高位,儘皆不能自保,怎麼偏就滕予儒,完好無損?
謝卯一介平民,住處不過一間茅屋,吃食不過一點水米,何以螻蟻之力,護得滕予儒周全?
尹司台之變,分明就是滕予儒,為了培植自己勢力,暗中生亂!
滕予儒背後,便是穆族。
他正想著,下人前來通稟,夫人回府。
這是寧寒望的吩咐,如若夫人歸來,務必稟知於他。
寧寒望坐立不安,直奔賢儀居而去。
這幾日,穆蓉一直住在昭懿宮,全然不知外頭發生的事,收拾心情回府,還以為一如平常。
剛剛坐下,便聽寧寒望一聲呼喚“夫人!”
穆蓉按捺內心苦澀,努力擠出笑臉,起身相迎。
“老爺怎麼來了?”
寧寒望聞言,怒不可遏。
“事皆得逞,目的達到,夫人還要裝模作樣麼?”
穆蓉聽得一頭霧水。
“老爺何意?”
“妾身達到什麼目的?”
寧寒望揪住她的衣領,麵目獰惡,暴戾恣睢。
“夫人,耍弄一下便罷,休得迫使為夫,親自動手教訓你。”
平白無故,被他威嚇,穆蓉怒火萬丈,不能遏製。
“你!”
“我已經收斂退步,你憑什麼跟我動手,還嫌欺負不夠麼?”
寧寒望瞋目切齒。
“收斂退步?”
“你所謂退步,就是害我娘親和二妹獲罪,流放外地麼?”
他大發雷霆,失去所有理智,空出一隻手,緊緊扼住穆蓉脖頸,重重將她抵在牆上。
“你立馬收手,不然,你我夫妻,同歸於儘!”
穆蓉無處可逃,拍打他的手背,示意放手,辯白的話,噎在喉間,極難出口。
“什麼……我沒有……什麼都沒做……”
狡辯之語,寧寒望聽不進一個字,手掌扼喉,不遺餘力。
“是我寵妾滅妻,你有什麼怨氣,隻管衝我宣泄,何故算計鄭家眾人?”
“自從譚族出事,娘親和二妹便是謙禮再三,對你畢恭畢敬,你怎忍傷害她們?”
眼前逐漸黑暗,氣息愈發虛弱,穆蓉放棄爭辯,慌忙示弱。
“老爺……饒命……”
“我救……妾身收手……”
寧寒望依言鬆手,隨她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即刻去救她們!”
穆蓉捂著脖頸痛處,連連重咳,以最快的速度,緩過勁來,狼狽逃離。
驚嚇所致,她記不起乘馬,一路狂奔,跑到穆府,跪在父母麵前。
“父親、母親救我!”
隻見愛女形容蕭瑟,哭得有些失儀,鄒毓秀心疼不已,急急離座,走近幾步,伸手去扶。
“蓉兒,發生何事?下跪甚急,當心傷了膝蓋,快快平身安坐。”
穆蓉眸意萋萋,交織幾分驚惶,幾分悲痛,更有百感,五味雜陳。
“老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