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盛宮正殿寶座,鑲嵌明珠璀璨,熠熠生輝。
顧沅穹舍棄正座,選在側座,興致勃勃,閱看新買的話本。
宮宇寂靜,忽來宮人一聲通稟“殿下,北兆丞紀大人到。”
顧沅穹一聽,立刻放下話本,起身相迎。
“紀大人登門,我沒能遠迎,失敬失敬。”
紀翡燕快行幾步,走入殿中,表露一絲惶恐。
“不敢不敢,殿下請留步。”
皇子皇女,屬正三品;北兆丞,屬正二品。
按理來說,顧沅穹該給紀翡燕行禮。但是,皇家另有規矩,麵對大臣,無論品級高低,皇族皆可免禮。
臣民麵對皇家,包括皇族家眷,一切禮數,按照律令而行。品級高者,予以免禮;品級低者,敬辭金安。
因此,紀翡燕和顧沅穹,可以互相免禮。
顧沅穹示意一請。
“紀大人請上座。”
紀翡燕恭謹更甚。
“殿下客氣,我落側座即可。”
顧沅穹禮敬,一如對待家中長輩。
“那我敬陪末座。”
紀翡燕亦是謙辭以禮,沒有一分怠慢。
“人微望輕之輩,多謝殿下降貴紆尊。”
顧沅穹翼翼恭維,謹小慎微,鞏固北兆台之權。
“紀大人,師承太卿方大人,威名如雷貫耳,不遜尊師分毫。你我相對,應當是我自慚形穢,豈有紀大人妄自菲薄之理?”
靜候紀大人先行安坐,他才落座。
“請問紀大人玉臨,有何貴乾?”
紀翡燕低眉三分,謙遜答話。
“拜會殿下,共有兩事,一為殿下大局,二為小家己私。”
顧沅穹順話謙讓。
“紀大人家事重要,務必先請告知貴府家事。”
紀翡燕抿唇淺淺,容色溫和。
“多謝殿下體諒。”
“吾私,關乎師門,非是紀府中事。”
她眉眼處,覆上一抹憂慮,一片哀愁。
“小師妹,失蹤兩年,至今下落不明。”
“她是先師留下,唯一骨肉,我日日牽掛,時常徹夜不眠。”
顧沅穹神態隨之,陰鬱不樂。
“實不相瞞,我已安排探子,明察暗訪去尋。”
“恕我無能,不得一絲線索。”
腦海不自覺地浮現,小師妹不幸罹難之狀,紀翡燕驟然心痛難忍。
“或許,她早就……”
顧沅穹打斷她的話,語出急切,暖心勸慰。
“紀大人切莫消沉。賢師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安然無恙。”
“你莫著急。我想,擄走她的人,必然謀高難測,所以我們無從探尋。此等高人,世間罕有,天下找不出幾個,我們隻需堅持不懈,不久之後,定能找到賢師妹。”
礙於禮數,不宜失態,紀翡燕竭力忍住眼淚。
“多謝殿下開解。”
顧沅穹一改平時傲氣,學著寧奉哲,乖巧而笑。
“不謝。紀大人放心,雨過天晴,苦儘甘來,賢師妹雖然曆經磨難,然則後福無窮。”
紀翡燕眸含清淚,回之一笑。
“嗯,承你吉言。”
顧沅穹恰如其分,轉移話頭,試圖讓她忘卻悲痛。
“紀大人高言,我之大局,是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