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奉哲學著妹妹,做出幾分膽寒之狀。
“唉,母親手段,實在狠辣。”
“你莫看我表麵沉靜,其實我心裡,也很畏懼。”
“我們兄妹是一樣的人,你彆怕我,好不好?”
寧雲溪不多疑忌,速即信之。
“母親動手,也要挖去七竅嗎?”
以免嚇壞妹妹,寧奉哲說辭,緩和幾分。
“自然沒挖,世上何來這般殘忍之人?溪兒寬心,他們俱是安詳而去。”
寧雲溪鬆一口氣,隨著兄長,回到座位。
“母親待我真好。”
心處,突如其來一支利箭,紮得寧奉哲措手不及。
“啊?”
“這事放她身上,怎就成了待你真好呢?”
“你該恐懼她、遠離她呀。”
寧雲溪一改態度,心平氣和,給母親找借口。
“長者之間爭鬥,不免互相夷戮,應屬正常。”
寧奉哲心底,醋海翻騰。
“無視律令,私自處置奴者,她憑什麼正常?”
語出有理,寧雲溪反駁不得,隻好認同。
“兄長所言極是,母親的確衝動。”
寧奉哲氣得頭皮發麻,失去理智。
“什麼衝動?”
“這是狠心,是不擇手段,此為惡婦之行!”
寧雲溪為母親說情。
“但是,眾所周知,母親賢惠,不狠心。”
寧奉哲捂著心口痛處,喘息困難。
“你不怕她?”
寧雲溪斬釘截鐵,表達親情。
“不怕,至多敬畏。”
“母慈子孝,我唯是一片愚孝。”
寧奉哲鎖眉鬱悶。
“你還真是愚孝。”
寧雲溪委屈巴巴。
“此乃謙辭,大哥哥怎能胡亂解意?”
“你不是說,我不遲笨嗎?”
寧奉哲怏怏不樂,提不起一分笑容。
“時而遲笨。”
寧雲溪達觀以對,不再悲情。
“那請兄長快些教我,我便能快些變得聰穎。”
寧奉哲滿頭愁緒,略顯消沉。
“不教了,教不會。”
寧雲溪不明所以一怔。
“怎就教不會?”
“兄長為何生氣?”
她起身離座,行至兄長麵前,一如既往,撒嬌認錯。
“都怪我笨,惹你氣惱,大哥哥,你原諒我嘛,小妹求求你了。”
隻這一句,寧奉哲便是雲開霧散,嘴角壓不住笑。
“再求一句,便原諒你。”
寧雲溪搖肩跺腳,嬌態儘現。
“大哥哥,小妹懇求你嘛。”
寧奉哲心緒,欣悅一片彩虹。
“好吧,我原諒你。”
寧雲溪堆砌良言美詞,同時投以欽佩目光。
“兄長休休有容,高譽世之大賢,當之無愧。”
寧奉哲心滿意足,示意回座。
“屬你嘴甜。”
他取來紙筆,正式教習。
“今日,我先教你,布棋之法。”
寧雲溪一邊回座,一邊詢問。
“大哥哥教我下棋嗎?”
寧奉哲提筆,開始書寫。
“此棋,非是彼棋,乃指計策。”
“布施計策,一如布局棋盤,就拿前日之事舉例……”
他教習過程,掌握分寸,儘量不露才識,隻以提點暗示的方式,讓溪兒自行領悟。
寧雲溪目不轉睛,全神貫注,最後,一臉難為情,拋去一句評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