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午宮川賭氣在家裡收拾著行李箱同時,西武藏野市,某座不知名的單身公寓內。
同一時刻的日光從陽台的窗簾縫中透了出來,照在木地板上。狹小客廳的沙發堆著零亂衣物。圍巾、針織帽子、羽絨服、手套七零八落地散在上麵。而順著光線隱約可見,似乎有一個苗條的身影正躺在這堆衣物內,陣陣輕輕的鼻鼾從裡麵傳來。
隨著時針轉動,那從窗簾縫中漏過來的陽光逐漸變得強烈起來,木板折射的日光變得越來越刺眼,像是變成了一塊鏡子。縱然隻有這個縫隙的陽光漏了進來,但隨著太陽不斷東升,昏暗的房間竟像是被這一縷陽光給點亮。
在衣物內的人影微微翻了翻身,似乎是被這眼光給刺醒,一隻帶有著優美曲線的手臂從衣物內探出,在旁邊的玻璃小桌上像是摸索著手機,然而一陣摸索卻把桌上的啤酒易拉罐給碰掉。“哐當”一聲,些微啤酒星沫撒到了地上。
同時掉落在地上的,還有一副工牌。
工牌上麵正印著是
非自然死亡原因研究所;法醫三澄美琴。
易拉罐砸到地麵發出的刺耳聲音,頓時讓三澄嚇一跳,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縱然此刻這位美人臉龐上仍帶著睡意,但身體的疲倦仍無法阻擋那精致五官散發出來的甜美觀感,因為剛睡醒而耷拉著的嘴角,反而在此刻更添尤憐,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擁入懷中。
三澄見到落在地上的隻是一個啤酒瓶,臉上表情鬆懈下來,抬著手,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肩帶,轉身又把沙發旁邊的電熱扇又給調高了幾度。
“滴。”電熱扇的按鈕聲音,回響在客廳之內。
窗簾縫中的陽光將三澄的身影拉得老長。
一時之間,這座小小的公寓套間竟顯得有些清冷和孤寂。
三澄不自覺地蜷了蜷身子。今天她沒有選擇去上班。在之前非自然死亡原因研究所接到的一起委托裡,她發現了一位被警方認定為跳海自殺的年輕女性,其實是被她的閨蜜推入海中。整樁意外事件其實是一起故意殺人案。然而,這案件背後的殺人理由卻荒唐得可笑,竟然隻是這位所謂的好朋友嫉妒她的生活看起來很幸福,能嫁給一個很愛她的老公。在案件真相被發現之後,死者的新婚丈夫在靈堂之前,直接揮刀刺向凶手的腹部,殺人泄憤。
親自目睹這一幕的三澄,那本已就疲勞至極的內心,瀕臨崩潰。哪怕是再堅強的女子,真的看到殺人的舉動發生在自己眼前,也無法承受這過於衝擊性的一幕。
三澄已經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公寓裡的。
那身上沾著血液的衣服還放在客廳內。
好累。
真的好累。
每當閉上眼睛,似乎眼前就會回閃起靈堂殺人的一幕。
那些畫麵像是夢魘一樣糾纏著自己。
三澄抬手拿起了遙控機,按下按鈕,打開電視機,切到了喜劇節目,把電視音量調大了最大聲。
屏幕閃爍著小醜演員的畫麵,時不時傳來裡麵觀眾的哈哈笑聲,與沙發旁的血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覺得這樣做還不夠,她又把手機按進了社交媒體,調到了短視頻那裡,把聲音放大,就這樣任由短視頻一條一條地播放。
兩邊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斥著這間小小的房間。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那心中的壓抑之感才漸漸退散。
心情才開始明朗起來。
但是,環顧四周,冷清的公寓內,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孤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