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都宮從來沒有想到過麵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敢以這種方式同他說話。被撞開的木柵欄磕向這位名教授的皮鞋尖處。因為有皮鞋的阻擋,宇都宮自然是不會被木柵欄給撞到的。然而,他卻已經被年輕人這狂妄的語氣所徹底激怒。
在這位名教授的生涯裡,不知道有多少學生求著拜入他的門下,希望成為他的修士生或博士生。其作為東洋的知識產權法學權威,更是不知被多少機構、大學奉為座上賓。
而眼下,這冷冰冰的“讓開”兩個字,簡直像是一根銀針直接紮進他那高傲的自尊之中。
居然你擺出這種狂妄的姿態,那我隻能徹徹底底地擊潰你了,用絕對的實力,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宇都宮咬了咬牙,目光變得陰沉無比,後退了幾步,旋即擺著一張冷臉走回被告席。
北原則一臉輕鬆,提著公文包,打開法庭的木柵欄,走入審判區,坐在了原告席的位置上,拍了拍自己的袖口,接著幫宮川把卷宗從行李箱搬出來,像是方才那場的在木柵欄麵前的對話完全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陣“哢、哢、哢”的腳步聲突然響起。
卻見得竟又有一個人影推開了木柵欄,走入審判區之中。
對麵的律師不止宇都宮。
被告那邊還有第二個代理律師!
場中目光頓時落在了被告方的這第二位代理律師上,在看到這律師的麵孔後,一些法律界人士,不由得騷動了起來。
“竟然是他?!”
“沒想到他從東京過來了。”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啊。”
一些旁聽的京都律師小聲議論起來。
北原聽到這腳步聲,微微抬起頭來,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自己的眼中。
麵前的五十歲男子有著鷹鉤鼻,腦袋頂上的頭發有些禿,形成一片地中海,臉上是一副桀驁的表情,身上散發出極具進攻性的氣質。來者正是東京地方律師協會副會長池上悟郎。
池上亦是京都大學的畢業生。
還曾被京都大學評為傑出校友。
在東京的律師網內,亦有京都幫的存在。池上是這個京都幫,宮川的父親今西亦是。
此刻,池上也被大學方麵當作救兵,從東京請了過來。
這位律協副會長瞄到原告席那邊的那個身影已經就位之後,徑直走去。
“沒想到你也會參加今日這場官司。”北原見到這位“老友”,翹起嘴角。
“作為東京地方律師協會的副會長,我很關心我們的會員。你在京都被警方無緣無故地采取強製措施,我當然要來親自好好看一看。”池上掛著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笑容明顯帶著幾分譏諷的意味,像是巴不得眼前的男子最好直接被警方逮捕。
“有勞副會長關心了。”北原靠在椅子上,輕鬆笑道,“可惜的是,他們偏偏就把我放了,你說氣不氣人,我還沒在看守所待夠上癮。”
“彆耍嘴皮子了。”池上冷笑道,“你現在什麼處境,你自己心裡清楚。乾了違法犯罪的事情,最好向警方自首。看在你是執業律師的份上,我們一定會給好好委派一名儘職的官派律師的。嗯,一位儘職的官派律師。”
“不過,今天副會長居然這麼有閒情雅致來打官司,看來京都學子對於母校的情感,當真是深厚。”北原的臉上依舊維持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話裡話外都是陰陽怪氣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