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北原律師。我希望你明白當下你們所處的地位。”池上露出了壞笑,“森本這件事可是對大學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就因為他貪圖小便宜的舉動,結果導致了京都大學現在申請科研項目,會麵臨更加嚴格的審查。”
“所以,你知道你的當事人給我們大學添了多少麻煩嗎。”池上繼續補充道,“我們大學工學部念在森本曾是我們一員的份上,至今都未解除雇傭關係。然而,看今天的架勢來,你們不僅沒有一顆感恩大學的心,反而還動起了不知道什麼樣的歪心思。讓你的那個森本摸摸自己的良心,他這樣做,對得起大學嗎?!”
“哦。”北原冷笑一聲,“原來在你們看來,來到大學調取關於森本一桉的證據,你們覺得就是歪心思。你們是在害怕什麼呢,是不是害怕發現一調取證據,結果發現森本原來隻是一條小魚,還有更大的一條魚其實藏在背後。”
“住嘴!!!”聽到這位年輕男律師的話語,大河原的麵目刹那間變得凶惡起來,“北原律師!我希望你注意!不要汙蔑京都大學的清譽!在京都大學的學術人員都是有著極高的專業水平和職業操守,我希望你不要這般沒有依據的,就信口雌黃!”
“也就是說大河原教授認為,一個剛到京都大學沒兩年的年輕研究員,竟然能夠輕車熟路地迅速把持住數十家產研合辦企業,然後以權謀私,貪汙科研經費公款,除了研究學術之外,還能夠無師自通十來種從企業套取款項的旁門左道。”
“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森本一人所為,這才是真正的信口雌黃。”北原冷眼看著麵前這位學部長,“比如,剛才你的一番話,就是信口雌黃的典型。”
“在交涉之中,肆意辱罵我的當事人,你覺得恰當嗎!北原律師!”池上聽到這番刻薄的諷刺,立刻大聲道“還是說你平時和對方當事人打交道就是這種態度!”
“辱罵?”北原發出了一聲慎人的笑聲,“現在大學的意圖非常明顯,就是要將一切的罪責全部都推到我的當事人身上。你們要讓他蒙受長達8年的牢獄之災。難道這就是所謂東洋一流大學的做派?!”
“我希望你在質疑檢察院的辦桉結果之前,先拿出有力的依據或線索來!”岩永在旁邊發出低沉的,帶有威懾力的聲音。
會議室內,兩張長桌之間,三人對一人。
岩永、大河原、池上輪流駁斥著北原的說法。
這所最有權勢的大學,不僅能請來東京律協的副會長來替它保駕護航,還能請得檢察院的人馬前來現場,已經彰顯出了它力量的強大。
“北原律師。我還是請你不要忘了。大學目前還保留著對森本的雇傭合同。”大河原的鏡片反射著室內的燈光,用著不帶有感情色彩的語調說道。
“說句實話,我根本不在乎森本和大學所謂的雇傭合同。”北原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按照法律規定,員工觸犯刑事罪行的,雇主可將其開除。隻不過,觸犯刑事罪行仍然有待於裁判所的判決,目前隻是涉嫌觸犯刑事罪行而已。所以,你們直至今日,也沒有解除森本的合同。”
“你們也不是所謂的好心好意。隻不過是基於大機構內的人員害怕承擔責任的慣性,沒有人敢出來打這第一槍而已。因此,你們急切地希望森本能夠儘快認罪認罰,隻要法院早一日宣判森本罪成,大學就可以早一日正大光明地開除森本,將他同大學的關係切割。”
“你不是說要維護國法嗎?”北原的目光隨即又落在了檢察官的身上,“工學部產研合辦企業的貪汙情事,明顯不可能隻由森本一人完成。麵對如此荒謬的結果都視而不見就算了,今日居然助紂為孽,替大學對抗裁判所調取證據的要求。”
“不是對抗!而是沒有必要!”岩永皺了皺眉頭,開口大聲道。麵前這個年輕的律師,難以對付的程度已經超過了岩永的想象。
這些律師,永遠隻會給檢察工作來添麻煩!
岩永隨即轉頭同大河原對望了一眼,彼此之間都已經就麵前這個律師的頑靈不化達成了共識。岩永覺得必須要給麵前這個律師一個下馬威了。如果檢察機關的辦桉結果都能隨意被質疑,那麼國法的尊嚴何在?!日後,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來挑戰國法的威嚴!
岩永直接開口道“我就乾脆和你這麼說吧。哪怕今日,京都大學工學部拒絕左京區地方裁判所的調取證據通知,也不會有任何不利的後果。並且,我還要將你今日的行為通報給本桉裁判長左久間。被告人在認罪認罰的情況下,仍然試圖調取證據,來推翻認罪認罰協議。你覺得裁判長會怎麼看待你們的當事人和你這位律師!”
旁邊的池上,表情變得更加似乎肆無忌憚,“是的呢,北原君。真是遺憾,刑事訴訟法沒有規定任何拒絕調取證據要求的後果。我們今天京都大學,就是要拒絕你這無禮的調證要求,你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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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上說著說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大河原的嘴角也微微翹起。
會議室內回蕩著令人感到惡心的笑聲,哪怕是在牽涉到整整8年的人生光陰。在場的大學人士仍然可以毫不在意地做出決定。
是的,你們這些律師就是沒用。
現在連法律都沒有規定你當事人的權利,你還要究竟來如何維護當事人的權利!
“你會後悔的。”北原看著麵前的三人,開口道,“你們會因為今天沒有配合裁判所調取證據而感到後悔。”
“北原律師,你真是會開玩笑。那你倒說說,我會怎麼個後悔法。”大河原經過中午的緊急培訓,也已經知道拒絕配合調查取證,不會對他造成有任何消極的後果。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必要去做這種事情,“說啊,我到底會為什麼後悔的。”